简评章也不在意她含糊其辞,回答道:
“今日没什么事情,便来你这坐坐,跟你说说清禾的婚事。”
闻言,赵秋简直心中乐开了花,面上一喜,笑着说道:
“哎呀,老爷正说是呢,我瞧着清禾丫头年纪实在是不能再拖了,所以前些时间就给她想看好了,是……”
“我知道。”还不等她说完,简评章就冷漠地打断了她,眼神中透出些许不满,说道:
“你做了这么愚蠢的事情,还敢说吗?”
赵秋被如此呵斥,不禁一愣,有些莫名地看着他,喃喃道:
“老爷……”
那日初听这事的时候,简评章确实很是生气,恼火赵秋的所作所为,但是过了这么多天,心中那点火气早也就散了。只是这会也不想摆好脸色,只冷哼道:
“那北门家是什么身份,如何能配得上我青阳侯府,若是与其结姻亲,岂不是叫人笑话,日后枢儿的婚事,只怕也会受到影响。更何况,你居然叫人私自叫人递去姻亲贴,简直是全然不顾我侯府的脸面!”
这话说的可就重了,赵秋连忙跪下告罪:
“老爷,妾身并没有枉顾侯府的脸面,只是妾身以为,清禾年岁实在是太大了,北门家在江北一带也是个不错的门户,我们这边主动一些,也未尝不可。”
“哼!”莫说简清禾真的过了适婚的年纪,光是青阳侯府的门楣,就不至于能自降身份。况且北门家虽然在江北一带独霸一方,但是搁在帝京,实在是不够看,简评章压根就瞧不上:
“妇人之见,愚钝如猪!那北门一族不过是江北一带的没落家族,连进京面圣的资格都没有,是什么不错的门户!”
赵秋是个机灵的女人,即便她再如何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眼下简评章已经动了怒气,自己也只好先服软:
“是,是妾身蠢笨,老爷莫生妾身的气,妾身定当思虑周全。”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简评章近日来也不是要和她争执这个的,是以等冷静一会,消了心中的怒气,便也就让她起来了。
赵秋装作一派温顺、知错就改的小女人模样,在另一边坐下,等着简评章的后话。
简评章喝了口茶,缓缓地说道:
“我欲意给清禾在京中寻一位家中有武职的公子或者小将军,门户嘛,比我侯府低一些也没有关系,你这些日子帮着相看相看,另外,最好不是三公四族中的儿郎。”
赵秋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爷是想寻个有些家世的,还是出身寒门的?”
若是家中有根基的,年纪又与简清禾相仿的,只怕早早就娶妻了;若是没有根基的,倒是有可能找到合适的,只是怕简评章又瞧不上。
不过简评章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事情摆在面前,他也知道不能看得太高太远,略一沉吟,开口道:
“这你看着办吧,若是有家世最好,若是是在找不到,没有根基,自己知道上进,朝廷里得力的,也无妨。”
赵秋又接着问道:
“清禾丫头过去,是为正妻,还是为……”
事实上,撇开青阳侯府的门楣之外,赵秋简直觉得简清禾一无是处!她见过京中那么多的世家小姐,要么是女工卓绝,要么是擅长诗词歌赋,要么是能歌善舞,再不济也能识文断字盘算账目,或者打理内宅,简清禾呢?事事不通、样样不会,就只会读点死书,偏还心高气傲,若是赵秋给简潋枢娶妻纳妾,一千万个看不上这样的女子。
更何况,简清禾现在这样的处境状态,高门年岁不许配不上,低门门户不配瞧不上,是以,若是真的为她筹谋,赵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但是简评章却不理这些,即便自己对这个女儿没什么喜爱,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自然是看不见什么缺点的。听赵秋这意思,似乎是要让她为人妾侍,当下眉毛就竖了起来,喝骂道:
“当然是为正妻室!我侯府的女儿莫非还要为人妾侍不成?!”
“是、是、是,妾身糊涂、妾身糊涂!”赵秋也不敢惹他,只能赶紧告罪认错。
简评章不想再与她多费口舌,事情说完了,便也就起身离去了,只是最后吩咐道:
“你尽快办,我在家也待不了多久。”
说着,也不等赵秋再多说话,便就离开了含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