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战的人都死了,那满腔的恨意,却不知该向谁发泄。而现在要说最恨谁,她最恨的莫过于就是自己。
恨自己的弱小,在危难来临的时候从来都是躲在师父的背后,别说挡在师父的前面,连站在他身边一同战斗的本事都没有。
恨自己对师父的依赖,仗着师父宠爱不好好修炼,就连来历练也要师父陪着。如果师父不来了这里,她可能就不会死。
苏子月眼前不停地闪现着师父最后被雷电击打得分崩离析的那一幕,就像永不落幕的电影。
突然,她把扒拉过来的焦土拢到一起,师父可能就散落在这片焦土里,就算没有了尸体,她也要把师父好好地安葬。
一边想着,一边更快速地行动起来,漆黑的焦土覆盖下是她一双血肉模糊的双手。可是此时苏子月已经完全没有感觉到这是她的手,仿佛就是一个工具,能够把师父的骨灰拢到一起的工具。
没有棺材,她脱了自己的外衣把拢到一起的灰烬都包了进去,最后她把自己之前悄悄准备,打算待龙宝生日之际送给他做生日礼物的二胡和这一衣骨灰埋在了一起。
小小的坟墓前苏子月摆满了汉堡、鸡腿和酒,除此之外连祭拜的香都没有。
她跪在坟墓前,行着跪拜大礼,三跪九拜,额头也被焦土染成了黑色。这是她还欠着师父的,当初认师父没有行过大礼。行完大礼之后,苏子月就倒在了坟边。
苏子月已经精疲力尽,双眼无神地看着天空,此时的天色已经慢慢地黑起来。
耳边吹过的风她没有感受到,虫鸟的叫声她也没有听到,她唯一还有感觉的就是鼻子,可是她的鼻子唯一能闻到的只有焦土的味道。
鼻子闻着这味道,脑子里回放着这段时间和师父发生的一切。
师父的出现,师父的饭菜,师父对自己的放纵,师父的笑声......
她仿佛又回到了师父家,他就站在饭桌前,饭桌上摆满了刚做好的饭菜,他正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子月,下来吃饭啦。”
苏子月笑了,她的师父没有走,还在,永远都在。
三天过后,当师轻语赶到的时候,她只看见苏子月全身黑漆漆地躺在一个坟墓前,嘴边带着笑,双眼直直地见着天空。要不是那脸上还没完全黑完,她压根就认不出来这个人就是苏子月。
师轻语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了不好的想法,声音有点颤抖地问道:“苏子月,你师父呢?”
只见苏子月轻轻地拍了拍身边的坟墓,没有说话。
师轻语一脸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不会死的!”
“我亲眼看见的。”说完苏子月面无表情地把那天的情形说了一遍。
突然师轻语痛哭了起来,刚才心里还有疑惑,不相信龙宝已经死了的事实,可是当苏子月说出当天的情形时她最后一点希望都没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师轻语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仿佛还是原来的师轻语,可一切又不一样了。
她质问苏子月:“你没想过报仇吗?”
“报什么仇?他们都死了。”
“他们还有家族。”
“都该死。”说完苏子月坐了起来盯着师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