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夕照山不敢得罪蛮海,将静夜送回蛮海或是以仙界蛮火雷刑惩罚之,那无疑也是一场自取其辱的笑话。
总之,静夜这个魔山芋,现在便是在奕煊手里,在夕照山了。
众郡王们互相眼色一番,都笑着钦佩起他们的大王来。
对面夕照山的弟子们却都不由得身子晃了晃,奕煊更是手又抖了抖。这会他是真的觉得静夜太重了,自己真该放下她的,可是逞过的强此刻再反悔只会教碧宸看去更多笑话。
他只得咬咬牙,就这么接着。
幸而碧宸讲完他的话,也没再拉着人寒暄。
奕煊一等他走远,急忙将静夜丢给月石。自己恢复了一下胳膊,扶了扶额头冷汗。
==
堔冲给静夜检查了一下伤势,那经脉全都断在皮肤之内。表面看,完人碧玉,连个血点都没有。可手一按下去,断裂的经脉如收缩的皮筋在肌肤内形成一个个米粒疙瘩。
“没想到,碧宸的法力已如此强悍。”堔冲不由得拧了拧眉毛。想想那些百年劫,千年劫,万年劫都是助长这些老资历妖魔的福泽,心头更是说不上的烦忧。
“碧宸为什么要把你伤成这样?”奕煊向静夜问道。
静夜脸色灰白,静静躺在榻上。经脉被挑断的一刹那,如针刺扎进心窝一般。碧宸挑了她多久,她就痛了多久。
而在那痛里,她也终于领悟到,那个自己一见钟情,非他不嫁的人,对自己是真的毫无怜惜,连仅剩的一点蛮海珍珠的价值也舍下了。
静夜心如死灰。
她没有回答奕煊的问题。没有了情,任何缘由都是借口,倒不如想想自己将来该如何活下去。
她对堔冲道:“你放我回蛮海。只要你留下我的命,我一定杀了碧宸,还你一条命。”
“你被他伤成这样?你还能凭什么杀他?”
“我被他伤,不过伤在情。如今我与他之间只有仇,我一定要用我的仇杀了他。”
“情这东西最不可靠,一时爱一时恨,谁知道你下一刻是不是又反悔?”堔冲讥诮一笑。
“我以我蛮海的名义起誓,今日起我静夜与碧宸生死仇杀,不共戴天,我将用一生的力量去杀他,非死不休。”静夜幽愤悲呛,心头涌上的泪都教这份誓言蒸发成空。
堔冲嘴角的讥讽更深了。
奕煊站在旁边,默默听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若是当初自己和这女子顺利成了亲,那她如今是不是便不用受这份情伤?可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和珑玥又算什么?
幸好没有如果。
可珑玥的身份,父君说得那些关于雪莲一族的秘辛史,又该教自己如何处之?
一时爱一时恨。
“有机会,我还是会杀了你的。”
“我们之间,已经完蛋了。”
“你昨晚答应我什么?”
珑玥的话字字如惜,字字在耳。
珑玥,你现在想“杀”我?还是想杀我?
奕煊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