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河把木全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述给老王氏,于是,老王氏也不淡定了,她拍着大腿大声叫骂起来:
“丧了良心了!这一窝子的白眼狼!他们从来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一个个的都不得好死他们……还要把祖坟迁走,让老娘以后老了咋办?做个孤魂野鬼呀?都是一窝子忘恩负义的!”
“而且她还当了皇上,皇上啊!那是多大的荣华富贵呀?咱们就没享着一点!”
木河在一旁火上浇油。
想想都憋屈死,人家都当了皇上了,自己连个村长都当不了。
前几年就是因为你们,老子被官府审来问去,担了多少惊受了多少怕,现在当了皇上就想把老子扔到一边不管不问了?
不行!
没门儿!
这回说破大天也得让老子跟着去他们那什么国,让那个丫头给自己一个里长不!最少县太爷当当不可!
打定了主意,对还在大骂不止的老王氏说:“娘,你也别整这些没用的,咱们得想个辙,下一步怎么走才行,你在这家里骂骂咧咧的人家又听不见。”
“下一步?那咋走?”老王氏也是一脸懵,骂个人可以,赖点小便宜也可以,这么大的事让她拿个主意可就不行了。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你说咋走,娘都听你的。”
木河就是因为拿不定主意才问老王氏的,现在看老王氏那样,就知道自己是白问了,可当眼下又去问谁呢?
他使劲抓着头皮,在原地转了两圈,最后噌的一下子跳进院子里,大叫一声:“金富金贵,福生木金花女婿景旺木金枝女婿,都给我出来,商量大事了!”
“你叫他们干什么?”老王氏追到门口冲着他背影喊,“还都是一群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吃饱了不饿!”
三十多岁的木金富打着呵欠首先从自己房里出来,十三岁的大儿子和八岁的二儿子各拖着两筒黄鼻涕打打闹闹地跟在他身后,他媳妇申氏抱着小女儿站在门口往外张望。
十多年不见,木金富的长相越来越结合他爹妈的特长了,又黑又胖,加上个子也不太高,往远处一看,像个球似的。
相比之下,老王氏除了头发全白了、行动笨拙了些之外,别的倒没什么变化?他爹木河则是更胖了,但变化也不是很大。他娘小王氏可是确确实实的老了很多,也更邋遢了很多。
而他的三个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代近亲成亲的缘故,都不太聪明,大儿子都十三岁了,连二十个数还不识,天天在家里除了吃喝就是带着弟弟妹妹们淘气。
“干嘛呢,爹?”木金富问他爹。
“干嘛呢,爹?”八岁的木家珠问他爷。
“这孩子,嘴倒是挺甜的,就是不知道辈分。”木河哭笑不得,“叫爷爷。”
木家珠一吸溜鼻涕:“嗯!叫爷爷。”
“哎!这孩子真聪明真乖。”夸完木家珠,扭过头又训斥木家宝,“你也跟你弟学学,这么大了,一点礼数都没有,看见爷爷也不叫一声!”
木家宝立刻瞪向木家珠,心说小子,害我挨骂,回头看我怎么揍你!木家珠并不怕他,冲他哥一眨眼一吐舌头,躲到他爹身后去了。
“金贵呢?金贵?”木河冲木金贵的屋子喊。
“岳父,二哥二嫂和金花,还有妹妹妹夫几个人带孩子们出去逛了,你找他们有事?”秦福生从屋子里出来,边整理着衣服。
木河黑了黑脸,张口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改成了:“那还愣什么?还不赶紧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