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吃。”正在分筷子的李平梅瞥了他一眼,问:“要不要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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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的时间来的既快又突然。
喝完饺子汤祁平秋就到了要走的时间。
昨天他们约好凌晨四点出发,还没到点的时候,外面街道上就已经热闹起来。
刚到点隐约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
这次的离别,跟迎接他们回来的时候一样,惊动了半个村子的人。
站在崖顶,目送二十几个青年结伴背着行囊走出视线之外他们才收回目光。
有几个当娘的还默默抹起了泪。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句:“哎?那不是羊生吗?怎么来这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不少人看到羊生正离他们不远,没散的几人讨论起来。
“这种场合花嫂怎么让羊生出来了?阿绫跟花嫂来没来?”
“没看到,估计是没看住才让羊生出来的。”
“最近几天我看花嫂都没怎么出过门,估计是想起......”家里几个去世的孩子了。
“造孽,大花的命也太苦了点。”有个辈分很老的老太太拄着拐杖感叹。
听着长辈们对花婶的评价祁三静默不语。
要说起命苦,因为战争的原因村里有不少人战死过孩子,只不过花婶死在战场上的孩子最多。
刨去大儿子的遗腹子羊生跟阿绫,说绝后一点都不为过。
兄弟五个,满门忠烈。
回去路上,走的很沉默,祁三想起林大花家的事,纳闷的跟问李平梅:“二大娘,只要自愿就能去参军吗?不是说一个家至少要留一个壮丁在家吗?花婶家......”去了五个,只留了花老大的媳妇跟遗腹龙凤胎。
听到祁三问的话李平梅脚步顿了下,过了片刻她才哑着嗓子解释:“他们是走的最早的一批,当时去的都是兄弟好几个一起,没有说一家一个的,不过后来......”在三家都绝了后之后,村里才有了那条不成名的规定。
村里注重后代延续,没有什么比绝后还要严重的打击。
“当初您跟二大爷怎么答应平秋哥下山的?”
夫妻只有一个儿子按说应该拿着挺娇的。
“当初下山的啊,不止他......”自己。
当年俩儿子吵着要去报效国家的情景似乎还历历在目,可六年过去,回来了的却只剩下一个,一起去的两个侄子一个都没回。
想到俩侄子李平梅转头看了侄女一眼。
没在她脸上看到别的表情,心里松口气的同时还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失落。
自从四年前侄女历经过那番生死,后来虽然醒过来了,却忘记了不少事。
这对她来说,不知是好还是坏。
把人送走之后祁三进了山。
距离上次她给凤谨言送饭已经过去四天,最近村里人多眼杂她没怎么敢往后山走,眼看再不去送饭,山里那位行动不便人士真的有被饿死的可能,才又走上天梯进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