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房只有十间,每间都宽敞透光,房内点了上好的檀香,让人凝神静气,无论是打坐还是读书都可事半功倍。
二人将行李安顿好时,天已黑了下来。
“走,去街上吃个饭去。”
无灾同菱儿都是第一次来京,自然不愿意窝在状元楼吃酒,倒是想吃些地道小吃,如京城炸酱面和驴打滚什么的。
京城不同于别的地方,到子时之前才进行宵禁,所以目前街上还十分热闹。因为现在是学子进京赶考的特殊时期,街上许多巡逻队:锦衣卫,城卫军,衙门捕头进行不间断巡逻,倒也没有不开眼之人在此闹事。
街上点起点点花灯,叫卖之声不绝如缕。宽敞的大道上,虽谈不上摩肩接踵,却也是人潮拥挤,各自也只有一个身位的空间。
“泥人儿,好玩的泥人儿,公子,来个不。”
那叫卖的手艺人给无灾介绍的功夫,转眼间按照菱儿和无灾目前的样子捏了一对泥人。
菱儿看的拍手叫好,咬着手指眼巴巴的看着无灾,也不说话就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无灾。
无灾被看的头皮发麻,掏了银子买下了那对泥人。
“太过分了!都同为大明学子居然分南人北人!“
一阵争吵传来,无灾和菱儿也挤了过去看看。
原来乃是一处楹联阁外,一名北方的学子在作对时出了一道带有侮辱西南方学子性质的上联。
“东鸟西飞,遍地凤凰男难下足。“
无灾看着这对联,不禁有些好笑,这些考生大的五十也有,小的也十六左右,基本都在二十五上下的年纪,整日为了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争得脸红气粗的。
“辛道,你可要为我们南方的读书人争口气啊。不能让他们这么羞辱我们!”
几个南方的学子将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推出,那人右腿应是有些不便,一瘸一拐的想要回道人群中。
“素闻南方人杰地灵,现在看来其实多半名不副实。居然将个跛子推出来受辱!“
那群北方学子哈哈哈大笑。
辛道本来背对着那群北方学子,却忽然转身,一瘸一拐的走到桌前,开始研墨。
“辛兄,我来为你研墨。”
之前将辛道推入圈内的一人,此时也跑了进来。
他将研墨研好后,将递笔给辛道。
辛道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略微沉思,便蘸墨书写道:“南麟北走,满山禽兽尽低头。“
”好!“
辛道身边的研墨之人率先叫好。
“好个一语双关!南方麒麟一到,北方的禽兽都低头了!”
周围南方学子一片振奋。
“辛兄!我将在天居客略备薄酒,还望你赏脸一聚。”
辛道旁边之人一脸兴奋的同辛道打招呼。
辛道却默不作声,转身离去。
“果然如坊间传闻,辛道此人乃不礼之人。”
那人吃了一瘪,便道了这句话后拂袖欲走。
“有辱斯文!尽然在这种大考时期辱骂我等读书人!不能就这么让你走了!”
有北方学子不忿,却丝毫不觉得刚才贬低南方学子的行为是否不当。
一群人吵吵闹闹,最后甚至拳脚相向,幸得巡街的官差阻止。
无灾和菱儿看完这一场闹剧,也觉得有些饿了,便往前走去,准备找家店寻些吃食。
此时,一身穿麻衣,蓬头垢面之人从后面猛的窜出,刚好不巧将菱儿怀中的泥人儿撞出怀中。
幸得菱儿伸手了得,将其于空中接住。
等转眼想与那人理论时,那人却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