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山为曲风劲和吴千策斟满酒,自己也倒了一大碗,一连喝了三碗酒后,这个名震一方的镇威镖局总镖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苦涩的笑意。
曲风劲见他如此,知道这段时间以来自己这位师侄承受了太大的压力,他伸手拍了拍朱云山的后背,劝慰道:“事情总能有个解决的法子,你闯荡江湖几十年了,这一点风浪还不足为惧。”
朱云山稍微的整理了一下思绪,将此次接镖到护镖一直到被劫,原原本本的说给曲风劲听了,其中有遗漏的部分吴千策便补充完整。
曲风劲听完后眉头紧皱,他问道:“此事中透着许多古怪之处,自这趟镖一开始便不太正常。”
朱云山老实回答:“的确,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那人自称孟敬元,自齐州来,受他家大人所托,前来请我们押送财物。还未谈及护送的财物是何,便先行将三千两银票拿出。”
说道这里,朱云山面露惭色,道:“也是我一时财迷了心窍,明知事情不对劲,可还是接了这活。”
曲风劲不置可否,道:“此人是什么模样,你可确定他便是齐州府衙中人?他是否有功夫,来路怎样?”
朱云山回道:“我察其言观其色,此人应该便是官府中人,是否确属齐州府就不太明了了,派人去查过,没有确切的消息。”
“至于他的功夫,我曾在齐州城外客栈试探过,此人的内力深不可测,以我的功夫无法试出深浅。”说完,朱云山便将身子靠在椅背上,似是非常疲惫。
曲风劲知道他刚经恶战,自是身心俱疲,但此时正逢生死攸关,只有尽快的捋清整件事情,才能寻出一个计策解救朱云山并镇威镖局。
当下便将手附在朱云山的后背,轻吐内力为朱云山渡了一丝真气。
朱云山觉得身体顿时充盈了一些,脑子也清明了许多,坐直了身子向曲风劲道谢。
曲风劲摆了一下手,道:“我们爷俩不必虚礼。只是这个孟敬元来历如此奇诡,老夫未见其人也不好妄加推测。”
随后,朱云山和吴千策又一五一十的将如何被劫,二人前往凤翔等候孟敬元不至,返回沧州后发生的事情告诉而来曲风劲,吴千策将锦缎取出递与曲风劲。
曲风劲盯着锦缎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你们被劫的事情,老夫倒是知晓一二,我此次差点来迟,便与此事有关。”
朱云山二人听曲风劲如此说,都坐直了身子倾听。
曲风劲道:“你们的镖车被劫,本就是不寻常的事情,当时你们距洛阳并不远,这些年虽说兵荒马乱,但镇威镖局一向威名远播,并未与人结过大仇。而且你们走的又是官道,照理说不会有人劫镖。”
曲风劲顿了顿,继续道:“我听说你们被劫后,便只身前往洛阳打探,没有探到你们的消息,却听得一个消息,也许你们被劫便与此有着莫大的关联。”
“黄河之上自古便有强人劫掠过往的行人和客商为生,近几年便有一伙人,为首的是一个叫宋老大的人。但奇怪的是,他们被发现全都死在了洛阳附近,水鬼上岸本就不正常,这些人怎么会突然舍弃水中的生意?”
朱云山道:“莫非便是他们出手劫了我们的镖?”
曲风劲道:“极有可能,依照你们发现石虎爪下落的情形来看,对方应是看准了时机才下手。这个时机并非是地利,而是天时。而且,整个事情应该便是这个自称孟敬元的人所谋划的,要的便是你们发现锦缎上的秘密。”
此语一出,朱、吴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此话从何而来。
曲风劲见二人疑惑,解释道:“吴老弟博学广才不假,但何以会碰巧能读懂吐蕃文字,而锦缎又恰恰便是吐蕃文字?”
吴千策恍然大悟,说道:“我记起一事,当日在密室之中,孟敬元曾将手中纸扇打开,我见他的扇面上所写的文字颇为奇特,便瞧了几眼,发现便是吐蕃文字。当时孟敬元还大为惊奇,现在想起,应是他故意试探于我。”
曲风劲点点头,道:“不错,应如你所推测,此人应是特意前来将纸扇示给你看,若你能识得吐蕃文,他便继续将镖物相托。”
朱云山疑道:“吴先生虽说博学多才,但知晓的人应该不出沧州城,为何孟敬元会知道,千里迢迢的前来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