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雨水冲洗了这个世界。天空覆盖着朵朵乌云,本是那样昏暗,在雨滴的洗浊后,天空剥开云层,你有没有发现,它变得清澈了?连同这灰暗的世界,洗刷的清澈透明。
舒烟轻轻睁开眼睛,躺在枕边的李御风还在安静的熟睡着,平日里的桀骜不驯,此刻长睫低垂安静沉睡的姿态反倒更为打动人心,更让人安心。
舒烟伸出玉指轻轻抚摸着他的眉毛,或是这一刻太过安逸,舒烟微微笑出了声。那张英俊潇洒的脸庞,令她不禁凑过脸去,嘴唇就要贴在李御风的额头上。
李御风却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舒烟急忙抬起头,脸上泛起了红晕。
“你醒了。”舒烟轻声道。
李御风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你刚才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舒烟慌道。
李御风邪魅一笑,托住舒烟的下巴轻轻吻了一下嘴唇。
“你平常都这么对那些姑娘吗?”舒烟问道。
“不是。”
“你知道吗?教坊司的姐姐们都在谈论你。”舒烟说道。
“哦?谈论什么?”李御风问道。
舒烟一笑,婉然道:“她们说……你生的俊俏,又家世显赫,是多少人倾慕的对象。但……她们却都害怕你。”
“为什么这么说?”李御风道。
“人们都知道你在六扇门的事迹,就连那些大恶之人都怕你,更何况这些小女子呢。”舒烟道。
李御风莞然一笑,说道:“那你怕我吗?”
“我不怕。”舒烟轻道。
“在别人眼中,你可能是让人畏惧的不良人,但我在眼中,你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舒烟笑着说。
“从来没人这么说我的。”李御风笑道。
话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李大人,您起来了吗?”是若容的声音。
李御风掀开被子看了看身上的衣物,依然穿着昨晚那件绸缎黑衣。
“若容姐,进来吧。”李御风道。
若容推开屋门,面色上略带一丝焦急,李御风问道:“怎么了容姐?”
若容舒展了一口气,说道:“楼下有一位大理寺的大人,说要有急事要见你。”
李御风心中大概猜到应该是赵凯,便对若容说道:“我知道了,你先让他稍等片刻,我马上下去。”
若容点头称是,走出了房间。李御风心中不免思索,赵凯的急事,是不是和昨晚的那个人有关呢?想着,李御风急忙穿上鞋,从床榻上下来去看自己的官服,昨晚已经被淋的透湿,还没有干……
“那件衣服……先放在我这里吧,我帮你洗干净。”舒烟说道。
李御风望着舒烟,露出洁白的牙齿微微一笑,“有劳了。”
李御风说完就要转身出门,“等一下。”舒烟叫住了他,李御风转过身看着舒烟道:“怎么了?舍不得我嘛?”
舒烟从床榻枕头下面拿出了一把玉笛,双手捧着拿到李御风面前,这玉笛莹如白雪,是和田白玉制成,如羊脂一般,若有若无的散发着灵气。
“这是?”李御风问道。
“你为我赎身,舒烟无以回报,这是我唯一珍惜之物赠与你,今后余生悲喜相许,只为君而付生。”舒烟柔情道,眼眸清澈含水。
李御风不禁动容,温柔一笑,接过玉笛,轻轻捏了一下舒烟的鼻子,转身走出房间。
教坊司的大厅里,赵凯正背负着手等着,这时李御风从楼梯上走下来,叫道:“赵凯。”
赵凯连忙抬头,神色焦急,“大人,出事了。”
李御风还没走到楼下,就听见赵凯说出事了,也没有问什么,便对赵凯说道:“前面带路。”
赵凯和李御风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坊司,李御风一边走一边问:“怎么回事?”
赵凯紧绷着表情说道:“方才我和邢天去六扇门,刚一到就接到刑部通告,户部尚书吴大人一家五十口,在今日卯时被发现全部惨死于吴府!”
李御风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心头一惊,京城高官家中竟一夜死了五十口人!这么大的事件还是他头一次遇见。一瞬间头脑中思绪万千,莫不是和昨晚那血人有关系?
“五十口人?!可有生还?”李御风问道。
“尚未清楚,六扇门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通知了崔大人,他现在正赶往现场。”赵凯道。
“此事非同寻常,事不宜迟,你我赶快过去。”李御风道。
赵凯猛点头,二人快步流星跑了起来,穿梭在闹市人群当中。
城北的一所大宅,门口站着几名捕快正在疏散人群,看不清宅内的景象。邢天站在门口背负着手,像在等待着什么人,脸上布满了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