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骨的武功又强了不少,这老家伙。”游小满稍一看,便知道,华鸿儒当不是夜骨的对手,于是便开始盘算如何应对这山崖上之事了。
“锋刃万尺!——”华鸿儒战至酣时,铁扇一开,扇骨突然伸出了一尺来长,原本高手过招只在分毫之间,这一尺来长的变化,顿时突破了夜骨的骨刺,直奔夜骨喉咙而去。
“血海无涯!——”夜骨见扇骨来势汹涌,锐利无比,当即两柄骨刺收回胸前,双足飞速后撤。
“当!当!当!当!”铁扇与骨刺撞在了一起,在黑夜下擦出阵阵火花,也不知华鸿儒的铁扇由什么材料打造,与夜骨厚重的骨刺拼杀多时,却也不见变形。
“清风拂面!——”华鸿儒见夜骨不受上招,跟着便送出拿手的武技。但见铁扇在华鸿儒掌中上下翻飞,不断开合,竟如黏在了手上一样,无论从哪个角度袭向夜骨,都能随时变化方向和形状,让人防不胜防。
“来得好!”夜骨真气猛提,跃上半空,两柄骨刺一接,竟连成了一根长长的骨刺,紧接着,骨刺开始变得更白,还渗出缕缕寒气。游小满知道,这夜骨也动真格的了,一如当年与火雨打斗时一般,催动了他体内最强的属阴真气。
“刺骨寒冰!——”夜骨大吼一声,双手持刺,从天而降,大有石破天惊之势。
华鸿儒的铁扇本为近身缠打的凶器,而清风拂面又是近身缠打的强技,夜骨骨刺本是近身重武,威力虽大,却不甚灵活,若让华鸿儒缠上,当是苦不堪言。可华鸿儒哪曾想到夜骨的骨刺竟能合二为一,化身长武,如此一来,一时间,自己的铁扇却就鞭长莫及了。
见骨刺来得势大,华鸿儒有意避开,身法刚起,却不想脚下一滑,竟没能使上力。原来,夜骨先前便知华鸿儒身法高明,不易制服,便借双方交手之机,暗自运气于双足,将寒气传入了巨石,因是夜半,巨石上多多少少凝起了些露水,一遇寒气便化作了冰,而华鸿儒对此,却一无所知。
眼见骨刺来得迅速,自己又躲闪不及,华鸿儒心下一狠,就地一躺,身子微微一侧,避开了要害。同时,真力运足扇柄,眼睁睁看着骨刺刺入自己肩头之时,大吼一声“风花雪月!——”铁扇瞬间如开屏的孔雀羽般,绽放出五颜六色,并从华鸿儒的掌中脱手而出,直奔夜骨颈脖而去。
夜骨没想华鸿儒拼着挨自己一刺,也要弃扇袭敌,竟使得两败俱伤的打法,大惊之下,却临危不乱,手掌一旋,钉在华鸿儒身上的长骨刺,瞬间又被拆做了两截短骨刺,一截依然留在华鸿儒的肩头,另一截却已被夜骨拉回到身前,刚好赶上拨开袭来的飞扇。
“当!——”飞扇撞上了骨刺,堪堪擦着夜骨的脖子被击飞了去,直直落下了山崖。
“咳咳——”华鸿儒躺在地上,不甘心的看着肩头的骨刺。
“副庄主!——”打铁庄众人见华鸿儒受伤倒地,顿时忍不住要上前助阵。
“住手!——”华鸿儒大吼一声,伸手阻止了众人。
“夜长老。”华鸿儒喘了两口气,说到:“我的命任你处置了,但还望你遵守承诺,放过我的兄弟……”
夜骨点了点头,说到:“华副庄主武功高绝,忠肝义胆,夜某人佩服。只要你再回答夜某人一个问题,夜某人保证不但放你所有的兄弟走,便是你,夜某人也绝不多加伤害一指。”
华鸿儒想了想,突然大笑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夜长老,若是你想问我少庄主在哪儿的话,华某人明确的告诉你,我知道。但也同样明确的告诉你,莫说华某这一条命,便是用华某世世代代,永生永世的命来换,也休想!”
“你可想好了?”夜骨冷冷的说到:“不光是你,还有这崖顶的上百条人命!”
华鸿儒苦笑了一声,回头望向了打铁庄众人,泪光闪烁的大声喊道:“打铁庄的诸位兄弟们!隐风堂要用少庄主一人的性命换我们这一百条人命!你们告诉我,我们换是不换!”
“不换!——不换!——不换!——不换!——不换!……”
崖顶上响起了华鸿儒狂放的大笑声和整齐划一的赴死声。
“好!好!好一群有骨气的汉子!”夜骨狠狠的说到,并举起了一只手,示意强弩手准备放箭。
正在此刻,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个不协调的声音:“住手!——”
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却见说话的正是投靠了隐风堂的白蒙。
“白蒙?”夜骨诧异的看着白蒙。
“夜长老,我有办法让华鸿儒说出金玉的下落!”白蒙远远喊道。
“哦?是吗?”夜骨笑了笑,晓有兴趣的说到:“你过来。”
白蒙听后,赶紧从远处跑上了大石块,背对着夜骨,蹲在了华鸿儒身边,打铁庄众人发出一阵嘘声。
“华副庄主。”白蒙看着地上躺着的正怒目以对的华鸿儒缓缓说到:“白蒙自幼承蒙你与众兄弟照顾,感激不尽,若有来世,定当泉涌以报。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还望副庄主原谅!”
说着,白蒙突然抽出一把匕首,照着华鸿儒的胸口便刺了下去。
“你干嘛!”夜骨一见,大吃一惊,骨刺随手甩出,便要打落白蒙的匕首。金玉下落尚未查明,夜骨岂能让华鸿儒不明不白的死去。
岂知,白蒙这招竟是声东击西,匕首猛的一转,直奔夜骨的小腹而去。要知道此时两人几乎是贴身而立,夜骨又手无兵刃,更是突生变故,等到夜骨反应过来,匕首几乎已经要刺到。
夜骨倒吸一口凉气,两牙一咬,小腹一收,伸出左手,竟徒手一把抓上了匕首,右掌同时拍出,全力一掌,生生轰在了白蒙的胸膛上。
等到台下众人回过神,明白发生何事时,只见夜骨左手抓着匕首的锋刃,鲜血淋漓的只剩下两根手指,整个手掌连骨头都露了出来,不用说,这只左手已然报废。
而白蒙的整个胸膛都被夜骨的一掌拍得凹了进去,口中吐着鲜血,眼见活不成了。
“白蒙?你!”夜骨用右手指着躺在地上的白蒙,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华副庄主……我……我……我对不住兄弟……我……”白蒙看着华鸿儒,口中吐出一汪鲜血,就此睁着眼撒手而去。到死,他的一只手上,还握着一块陈旧的钟乳石。
“白蒙?白蒙!白蒙!!——”华鸿儒摇着白蒙的肩膀,一时忍不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白蒙!你一直是我们的好兄弟,人孰无过,我,我们原谅你了。若是泉下金庄主问起,你便告诉他,你欠兄弟们的,待我华鸿儒下去后,替你还!”说完,华鸿儒拂上了白蒙的双眼。
“哼哼!”夜骨尤未解恨的说到:“死不足惜!”
“华鸿儒,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夜骨已经失去了耐心,举着白蒙行刺自己的匕首,向华鸿儒问到:“以金玉的下落,换你们所有人的性命,你换——还是不换——!”
“我换!——”人群中突然又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谁?!”夜骨抬头望向人群。
突然,一个白色人影拔地而起,从打铁庄的人群中脱颖而出,飞身扑向了石台。同时,只见此人在空中双手一挥,似有什么东西自其手中洒出,月光下,星星点点,一眨眼,便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