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念皱起眉：“不然这样，我们到时宇家去。”

白小樱有点不解：“我们去……能干什么？”

“至少今晚是个关键节点，无论如何她都会有所行动，所以今晚是个好时候。”唐念念低头用指尖有节奏的叩着桌面，就好像秒针在流转：“我的直觉通常不会错，走一趟也没什么。”

“唔……有道理。”白小樱点点头：“那我和你一起去。”

晚上七点多，唐小棠很准时的赴约了，她敲开陈师傅家的门，两手空空的站在门口，没有武器，也没有防备。

陈师傅请她进门，顺手把门反锁。

“有客人来，我早就备好茶了。”他确定事情在他掌控里，伸手给唐小棠看坐。

唐小棠没有坐下，而是四下打量着他的房间：“好多符咒，你就是为了这些没用的玩意儿才杀人吗？”

“没用？”陈师傅发出冷笑：“你想跟我说这世上没有鬼？恐怕你自己也不信吧。”

唐小棠望着他：“我确实是不信的，不信这世上有鬼。”

“那你是怎么出现的？”陈师傅低下头，用眼睛死死盯住她：“你明明已经死了。”

“你真愚蠢。”唐小棠轻声说：“很聪明，但是也很愚蠢。”

她继续四下观望，似乎对墙壁周围的事物感到好奇。

“你报警了。”陈师傅装出笃定的语气试探她。

“报警？”唐小棠转头对他露出微笑：“我不会报警的。”

“有人知道你来吗？”

唐小棠侧了侧脑袋：“我说没有你信吗？可是，没有，我没有通知任何人。”

陈师傅眯了眯眼睛。

“你要杀我，你应该准备好了刀或者绳子，因为你反锁了门。”唐小棠用手拂过柜子，轻抚着上面的细细微尘：“你孤注一掷，要在没人发现你杀了人之前把知情者处理掉，我时间不多，来到这里是要如你的愿。”

她展开双臂，对陈师傅露出微笑：“你觉得我手无缚鸡之力，那我们就来斗一斗吧。”

陈师傅静默了一会儿，冷笑了一声：“警察在门外，就等我对你发难抓我个正着，对不对？”

“你看，作为凶手，果然是任何人都不信呢。”唐小棠抬眼看了看时钟：“比我预计的早了一点，但是也好。”

她说罢绕过陈师傅，试图去拉开窗帘。

这可不行，她这个举动激怒了陈师傅，他一把拽过唐小棠的手把她甩到一边，唐小棠应声倒下，有些艰难地试图爬起来。

“是你自己找死的！”陈师傅恶狠狠地说，从腰间抽出了那把匕首。他卯足了力气，狠狠将匕首刺入了唐小棠的心脏。

一刀，一刀。

他用匕首极快的划过唐小棠的脖子，刀刃无比锋利，一划就是一道口子。

唐小棠闭上眼睛，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陈师傅有些快意，却又有些意外。

哪里不对？

“叮”

一声尖锐的铃声划破寂静，陈师傅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他侧目看去，是唐小棠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了桌子上，大概是她抚摸柜子的时候，这是什么声音？是来电还是闹铃？

她活不成了，刀刀都是要害，陈师傅急促的喘着气，拿着刀子站起身，打算销毁那个手机。

到了现在，不管她有没有通知别人，他都无法回头了。

他拿起手机的刹那，心里突然划过一丝清明，然后他的手开始发抖，抖到手机都险些握不住。

作为药师，他是游走在生死之间的人，他做着草菅人命的阴毒勾当，躲避死亡、替自己延寿，他相信有鬼，却从没见过鬼。

可是不对，今天不对，陈师傅突然想起了哪里不对，可是他明白已经晚了。在他背过身去拿手机，让唐小棠脱离他视线的那一刻就已经晚了。

没错，她手无缚鸡之力，她只身前来，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交代，他惧怕着警察，却突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他分明划破了她的喉咙。

可是她没有流血。

她根本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