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近半月，他还在等待审判，很显然在这里的生活并不那么好，他看起来瘦了一圈，如果不是有目的而来，偶然撞见的话，唐念念怕是会认不出他。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走在大街上泯然与众，根本看不出他是个靠着尸油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

“感觉他这个样子苟活人世也没什么意思嘛。”小黑显然也是这么想：“死也不得好死，真不知道图什么。”

陆酬叹了一口气，皱了皱眉：“话不多说，开始吧。”

唐念念和小黑一左一右飘到他身边，在确定已经没有保护屏障之后，她们同时弯下腰上手拉了一把，两个人同时皱眉，对视了一眼，又伸手捞了一把。

“怎么了？”陆酬觉察出异样：“还有护法屏障吗？”

唐念念和小黑同时摇了摇头：“他没有魂。”

陆酬一惊，亲自上前去，伸手覆上他的天灵盖往上拉，他往上一扯，眉头紧蹙：“这怎么回事？！”他看了一眼尚在枯坐的陈师傅，神色大骇：“是行尸！”

唐念念和小黑都心下骇然，行尸这种东西很显然意味着不详，只有道行高深的人才可能操控行尸，他们的职业生涯里也只是听闻，甚少见过。

“是暗主……”唐念念喃喃说：“想必是他干的。”

陆酬拿出通讯录飞快的按了几下，想必是把消息告诉了上面。

“这些是应该是最近发生的，”唐念念对陆酬道：“因为在他被抓捕前不久我还见过他，无论我确定那时候他还有魂在。”

“所以有人赶在地府前面得到了消息，先一步行动了。”陆酬似乎在强忍怒意：“不管他是谁，消息都比我们更灵通，这是很危险的信号。”

“你的意思是？”小黑有些不解。

“人间有他们的人在蛰伏，”陆酬看向唐念念，再次提醒她：“长欢，你要小心，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随时与我联系，如有需要我会派人支援你，不要擅自离体，只要你以人类的形态活在人间，那些邪祟就无法轻易伤你。”

唐念念点点头，她知道现下地府人手紧缺，这个非常时期总是要想办法度过的：“你放心，我会格外小心的。”

“这个你拿着。”陆酬伸出手，唐念念摊手接过，发现陆酬递给她的竟然是自己的法器。

“金网，这……”

“暂时借你，若有危险保全自身。”陆酬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行尸和灵魂无关，这不归鬼差管辖，所以在确认陈师傅的灵魂已经不存在于躯体之后，他们回到了药师的住处，打算抄查他的家。

彼时已经有鬼差在那里等待，他们破除了已经没有主人维护的结界，可是即便如此，攻破这个铜墙铁壁已然花费了很多时间。

陆酬有事先回了地府，唐念念和小黑一起往这里去，其实也就是走一个过场，因为鬼差只需要和灵魂有关的东西，因此这种巡查向来收获不大，走个程序，想来也不可能有什么收获了。

站在他的屋子里环顾四周，小黑发出感叹：“看这些咒印，他真的为了逃避追捕花费了很多时间啊，真不懂他，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或许只是怕死，害了一次人就无法回头了，他怕被惩罚。”唐念念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他们一起往卧室去，这间屋子警察已经来过，可是他们也不会去动那些和案情无关的东西，所以有些东西毫不起眼，人类不在意。

唐念念和小黑却不约而同向一个方向看去，小黑指着床头：“长欢，那里有灵魂的气息！”

唐念念循目望去，却皱起了眉：“这个……”

那是一排很古旧的工具，有木刀、木槌、木臼子、木勺子、甚至木剪子，它们被很精心的排场一列，看来是悉心保养的，乍看起来有些像哪里淘来的仿古工艺品，你可以说它是被做旧的，可是鬼差们一眼就看出它们被经年累月的使用过，时间太久已经辨不出年头了。但很显然，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上面残存了很多灵魂的痕迹。

“可能是他炼药用的工具？”小黑围过去细细端详：“看这个，有点像人类弄蒜泥的东西，他该不会用这个槌肉泥吧……”

唐念念却始终皱着眉。

许久之后小黑才注意到她始终沉默，转过头问她：“长欢，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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