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锡这话意思也很明白,现在我管着霁云寨,我要这些商行的所有权。
“这,歙县的商行的我倒是能帮忙过到范先生名下,其他地方的,我也无能为力啊。”听话听音,曹宾做了几年县守,人也不那么迂腐了。
“曹大人,我手中有一份孙寨主的遗嘱,是孙寨主上次在巴蜀遭遇地动回来后写的,遗嘱上说不管孙寨主因何方式去世,名下所有资产均归范某所有。此遗嘱由孙寨主口述,范某执笔,曹大人做证而立。”范锡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份遗嘱递给曹宾。
曹宾先时听到由他做证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替孙盛做过证明了。现在看了范锡递过来的遗嘱,证明人一栏还空着,却是明白了。
范锡昨夜一直在思考,怎样才能全盘接收孙盛名下的商行,想了半夜,还是觉得没有什么比一份遗嘱更有用。他便连夜写了一份假遗嘱,然后在收殓孙盛尸体的时候,趁人不休息拿着孙盛的手按了手印,现在只要曹宾签名盖章,这份遗嘱就合法有效了,而范锡就可以凭这份遗嘱,去将孙盛名下的商行全部过户到自己名下。
“范先生,这,这事……”曹宾犹豫了,这是造假。
“曹大人,霁云寨若没了收入,寨中存粮最多只够供养灾民半个月的时间了。”
曹宾知道范锡在威胁他,可他也知道,若他不签这份遗嘱,范锡就真敢断了灾民的口粮。范锡不像孙盛,有勇无谋,范锡想做的事,都是谋定而后动。就好像范锡想盖坞堡,就是借救济难民的由头,从他手里要到了地。那日也如今日这般,自己极不愿意,最后却不得不答应他。曹宾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莫不是孙盛也是范锡杀的?
曹宾抬眼去看范锡,后者满脸哀伤,丝毫看不出什么破绽。罢了,不管孙盛怎么死的,这些商行总归到不了我曹宾手里,还不如给范锡做个人情。
曹宾想到这儿,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桌旁,提笔在遗嘱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盖了县守大印之后递给范锡。
“如范先生所愿。”
“范某多谢曹大人,日后曹大人若有什么事需要范某做的,范某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范锡将遗嘱重新收好,便提出告退,“范某还有事,就不叨扰曹大人了。”
有了这份假遗嘱,范锡在各商行掌柜面前就有了底气,即便有人提出质疑,他也可以理直气壮的驳回。反正孙盛已死,只要他不说曹宾不说,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真假。
范锡回到寨子,邢陆已经回来了。
“先生,按您的吩咐,把人和账钱都带回来了。”
“人在哪?”
“我怕被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回来的时候雇了驴车,直接进到寨子来,把人安排在我的房间了,阿雅小姐在那看着他。”
“邢陆。”范锡叫了一声,从怀里掏出遗嘱递给他,“你拿着这份遗嘱,再带上我的印章,跑一趟庐江、庐阳、九江等地,将孙盛名下的商行过户过来。这件事,我只放心交给你去办。”
邢陆看了遗嘱,心知是范锡伪造的,却没想到曹宾也会包庇范锡,替范锡做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