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面，还是那条长长的游廊，他走了一会。

最后停在廊子尽头，坐了下来，把伞斜放在一边。

“你还好吗？”

游一笑喘了一口气，微笑着问着正蹲在他面前的孩子。

小四一声不吭地在地上画着字，小手持着一段木枝，在青砖上一用力，就留下一道痕迹。

“好啊好啊，”游一笑看一看地上的字，忽然就笑了笑，“你也被选中了。”

这时小四就忽然抬起头，说道：“哥哥在说什么？什么被选中？”

话音未落，小四眼中的白翳先散去一半，神智渐渐清醒过来。

游一笑目光闪烁地盯着地上的图案，沉吟了一会，说道：“没什么。”

便一挥袖，好像飞过一道流云，于是就听见一阵窸窣的声音。

再低下头去看，地上的字又已经被抹平了。

他看着小四的双眸逐渐归于清明，但神色依旧有些魔怔，便问道：“你有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

小四茫然地说道：“什么叫不是？”

游一笑听了，微微地笑了一下，又试探地问道：“你还记得你刚刚去了哪里么？”

小四摇一摇头，垂首看看衣角，又忽然说道：“我只记得我在走廊里睡着了，却忘了去客栈玩一玩。真可惜呀。”

游一笑点一点头，心里想道：他做事倒底还是较为周密，没有给小四留下什么印象。

便又说道：“爷爷教过你武功么？”

小四好像感到很诧异地看了一眼游一笑，睁圆了眼睛，说道：“教了呀，当然教了。”

“哦？”

游一笑笑道：“那我来考一考你。”

于是起身抱起小四，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问道：“世间武功，分为几种？”

“嗯——”小四掰着指头，说道，“是，是三种。兵，毒，幻。”

“不错——不错，”游一笑从容地笑着，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小四的神态，心想，快醒过来了。

又问道：“那——武功的境界，又有几层？”

小四迷茫地抓抓脑壳，过了一会，才说道：“什么叫境界呀？爷爷，爷爷只跟我说，不要和年纪比我大的人打，打不过的。”

游一笑听了，微微一笑，说道：“爷爷说的对呀。你记着，四十岁是一个人最辉煌的时候，二十岁，是一个人进步最快的时候。你现在这个年纪，是打基础的时候。”

小四嗯嗯了几声，慢慢地有些清醒过来，这时就撇撇嘴，说道：“哥哥，你说的和爷爷差不多嘛，怎么问的时候，我就听不懂呢？”

游一笑听了，笑道：“那我来说个不一样的。你知道吗？武功的高低一般有武试确定。这个武试啊，要你打好多好多木头人。打倒一个，就是武童；打倒十个，就是武生；打倒百个，就是武侯。你猜猜，哥哥现在是什么水平？”

小四听了，眼睛一亮，却没有顺着游一笑的思路，而是问道：“哥哥哥哥！我爷爷是什么水平？”

“爷爷是什么水平？”

游一笑抱着小四哈哈大笑，说道：“现在，是只有武侯的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