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一笑听了，不禁愣了一愣，可是也来不及多想，只是急忙走出房间，想去看一看外面的情况。

房间外的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重重的帘幕，像画里的烟云，温柔地帮长老们掩遮去外界的乱象。游一笑就走在这静谧中，嘴边挂着微笑，耳里仍然能听见若有若无的厮杀声。

云芸就忽然在后面叫道：“游公子，你身体不适，还要去凑那个热闹么？”

游一笑听了，笑道：“有云三娘在，我怕什么？”

云芸正将足尖往地上一点，这时便咯咯道：“难得被公子相信一回。”

此前还在岭南的时候，游一笑就已经武功尽失，云芸当然也知道。虽说她上报时讲的是被白恨水重伤所致，但这其中的缘由，这位神龙帮的骨干，自然也不会不清楚。

阴阳九绝功，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江湖上都知道这是欧阳询德穷尽毕生所学、整理所见功法后的最终所创。好则好矣，但这功法练到一半还需要尽数废除从头再来，也是令人望而却步。

游一笑回过头，看了一看云芸飞扬的红裙，好像夜空中燃烧的烈焰，又像清池上飘过的火莲。

她在后面看着游一笑，吃吃一笑，说道：“公子，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还能把我脸上看出一朵花儿来？”

说着，就已经飞掠过来，长袖一飘，游一笑就忽然倒在了云芸的怀里，又被她搂在胸前，一双纤纤玉手慢慢地抚摸过自己的脸庞，咯咯的笑声里就飘来一阵一阵醉人的香风。

云芸紧紧地贴在游一笑的身上，玉臂在他腹部一带，呵气如兰道：“怎么样？恶人谷没有像我这样年轻的长老吧？”

游一笑听了，眼皮微微地垂下去，余光看着柔软芬芳的衣带在身前身后肆意游动，像夕阳里染了血的流云，不安又骄傲地飞舞着。他笑道：“何止恶人谷没有，就是在全天下的各门各派里，这也是极少见的。”

云芸微微一笑，玉手微移，搂定他，细腰一扭，早已腾空，在他耳边说道：“年轻漂亮的女孩，本来就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但若是要当长老，还是只有在摘星阁这里才有可能。你说，是么？”

游一笑听了，忍不住叹了口气，又听着耳边玉帘摇动的叮当脆响，幽怨得像一只琉璃杯里的蝴蝶，自从有人将这杯子倒扣了以后，这蝴蝶就只能靠酒水滋润自己了。这时他就答道：“是的。”又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没想到，摘星阁会是这个样子。”于是又静静地望着面前愈来愈少的帘幕，淡淡地闻着空中夹杂着血腥味的香气。

云芸笑道：“那你以为，摘星阁该是什么样的？”

游一笑闭上眼，说道：“它与世隔绝，丝毫没有逐鹿天下的意向。我原以为，这里该是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