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点了点头，说：“大体上是这个等级排列顺序，不过也有一些例外。例如随着人类种族开始驾驭其他地球物种，有一部分非人类的生命在消失后也会流落到我身边，你之前看到的那条狗就是最好的例子。以及，虽然人造神大体弱于古神，但有一部分异常强大的人造神却有着超越古神的实力。这些你以后慢慢都会了解的，无论是古神还是人造神，对于你们这些地外生物都非常感兴趣，我想以后你的生活中肯定不乏那些来凑热闹的神明叨扰。”

艾默非点了点头，脑海里不由得闪过路西法的模样。

哈迪斯接着说：“虽然说起来很复杂，但地球一直维系着相对平衡的状态。茫茫星海，无数与地球同命运的文明都按照各自的道路发展着，生命在宇宙中就像点点萤火彼此映照，彼此守望。生命以星球为家繁衍生息，但在黑暗宇宙的深处，却有一些难以名状的生命体在蠕动前行。这些生命不需要恒星的支持，不在乎能量的流逝，它们以各种难以想象的方式在宇宙中生存，前进，我们甚至无法了解它们和这片宇宙究竟谁更古老。这些生命体就是‘真神’——宇宙中所有文明都无法理解探知的恐怖存在。目前已知的是，这些流荡在宇宙中的远古神祇对渺小星球上诞生的文明颇感兴趣，它们可能会在星球前驻足停留，甚至‘抚摸’整个星球。”

当艾默非听到“抚摸星球”这个说法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真神蕴含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了，它们只是盯着某些星球片刻，那些行星上的生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毁灭当中。”哈迪斯看着艾默的脸，脸色越发阴沉。

艾默非张着嘴，愣了半晌说：“没这么夸张吧，只是看一眼就让整个星球的文明坠入黑暗？这也太不科学了。”

“在你之前，我也见过很多外星人。大概五十年前吧，有三艘飞船坠毁在美国内华达州南部，当时我还在美国生活，知道这个消息后就迅速跑到了事发地。我在坠机地发现了大量吉尔杰斯人的尸体，他们是出了名的流浪民族，整个族群以飞船为家航行在汪洋宇宙。吉尔杰斯人崇尚真理与和平，也有其他星球的人跟我说，吉尔杰斯人是星海中所有文明的骄傲。”在旁沉默许久的苍生插嘴说道，他不咸不淡的口吻让艾默非莫名感到些许悲伤。

“就是这么一个伟大的种族，却发生了灾难性的坠毁事故。我从飞船废墟中找到一个幸存者，他告诉我吉尔杰斯人一直在尝试与宇宙中的真神进行沟通，他们认为真神掌握着极致的科学奥秘，与神交谈是美妙而神圣的。终于，他们成功了。进行探索的斥候部队在宇宙中与真神相遇，真神也有各自的形态，他们遇到的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友善的神祇，斥候部队用及其复杂的脉冲信号尝试与真神交流并得到了回应。真神告诉了他们自己的名字，而就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斥候部队以及主舰上的所有人都发生了可怕的异变，最终失去理智的吉尔杰斯人无法驾驶自己的飞船，整个文明在混乱中迈向灭亡。”

“只是听到、重复名字，就能导致整个族群覆灭，这就是真神的力量。”苍生的声音有点干巴巴的。

“那……后来呢？”艾默非小心翼翼的问，他是如此深受震惊，以至于没有留意到“五十年”这个诡异的数字。

苍生苦笑着说：“那个杰尔吉斯人已经奄奄一息，他嘴颤动着发不出声音。最终他念出了很含糊的，类似于‘埃kar’的词汇，随即它身上的甲壳开始融化，凝结成不规则胶状体。而一些矿物则顺着它外壳缝隙滋生出来。杰尔吉斯人原本只有半米高，但那矿物足足长到了三米多高。它们仿佛有生命一样攻击身边所有的活物，我费劲全力才干掉他保全自己的性命。也许，宇宙里最后一个杰尔吉斯人正是死在我手里。”

随着良久的沉默，哈迪斯才缓缓开口：“真神，可以说是所有文明的灾难。不幸的是，这股灾难已经降临在我们头上了。”

艾默非瞪大了双眼，他盯着哈迪斯，一字一句的问：“你在说什么？”

哈迪斯的声音愈发冰冷：“前几日，天空上出现了一道红线你还记得吗？”

艾默非点了点头。

“那是某个真神眼睛闭起来的样子。”哈迪斯说：“而后红线撕开天空被黑暗吞噬，这就意味着……”

没等哈迪斯说完，艾默非失声叫嚷道：“有一个真神对着地球睁开了眼睛？！他在观察地球！！！”

哈迪斯抿着嘴闭上了眼，即便已经确定了这个事实，当艾默非把这些说出来的时候，他仍能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爬上了自己的脊背。艾默非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如果真神真的凝视过地球，那它那可怖的力量一定已经渗入到整颗星球当中，说不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真神残留的能量正在吞噬着无辜的生命。

苍生拍了拍艾默非的肩膀，说：“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真神的这次凝视并没有给人类社会带来过多影响，或许以后杀人犯和精神病人数量会有所增多，但就目前情况来看人类包括其他动物暂且安好。真正值得我们注意的是，有一些邪恶的生命正借着真神的力量不断滋长着，他们就是我们以后要面对的敌人。”

“敌人？我们要面对的敌人？”艾默非皱着眉问。

“没错，我们的敌人”哈迪斯的眼神闪着凶狠的光芒：“那些殉道者，我们必须铲除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