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子瘦高的胡女,未曾留下名号,只说得家主人吩咐要将此物送你”
“胡女?”宁知智自言自语中打开盒子,一看之下竟忍不住惊呼出声,连带着盒子都落在了地上,露出里面那柄极精致的折骨扇来。
“折骨扇”
“第二十柄折骨扇出现了!”
他闹出的动静儿有点大,自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而折骨扇的出现则在大堂内引发了一场风暴,一时间众士子们纷纷涌上来围观。
不住的有人开口催促宁知智赶紧打开扇面让大家看看。
宁知智脑袋都是懵的,几乎是无意间打开了扇子,素白的扇面上同样有画有词,只不过画与词都与其他那十九柄不同。
画中是一幅远山虚美之景,近处则是一座亭台,亭中有人负手而立,衣袂飘飘,旁边石几上酒馔已备,似是在等待共饮之客。
画旁之词不等宁知智细看,已有围观者高声诵出:
南埠小亭台,薄有山花取次开。寄语多情宁公子,晴也须来,雨也须来。
随意且衔杯,莫惜春衣坐绿苔。若待明朝风雨过,人在天涯,春在天涯。
“好词,好词啊!”
“好一个人在天涯,春在天涯,这分明是邀客之意”
“宁公子,你姓宁?在下均州徐南云愿与君结为文字交,敢问尊姓大名”
嗡嗡的话语声反倒唤醒了脑袋发懵的宁知智,眼见不断有人伸手去摸折骨扇,他忙收了草草一拱手告辞回房,直到“啪”的一声关上门后才觉面红耳热,心跳加速的厉害。
一连两盏冷茶进肚,缓缓坐下来的他才总算心神归位勉强宁定下来,思及昨天到此刻的经历恍然如在梦中,若非手中折骨扇的冰凉触感是如此清晰,他依旧不敢相信就连自己都以为的狂想居然实现了。
再度打开折骨扇,眼神在扇子上,心绪却飞的极远。这扇子的主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送给自己送扇,别说前二十,自己可是连才子榜都没入的人哪!即便要送,又为什么非得送这么一柄词画都与别人迥然不同的?
思来想去也没理出个头绪,唯有一个感觉异常强烈——扇子主人并无恶意,倒像是知道他当下所处的困境而有意要拉他一把。
敲门声响起来了,前两天盼着的声音现在听着却有些惊心动魄。宁知智小心翼翼打开门,见敲门的是隔壁的复州孙生,来意则是想要求取他的行卷一观。
行卷上写的都是本人习诗以来的得意之作,士子随身携带巴不得有人看,看的人越多越好,宁知智送了一份给他,孙生道谢而去。
看着孙生的背影,宁知智咧了咧嘴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自入住高升客栈以来就与孙生为邻,但这位邻居却一直淡漠的很,两人之间别说敲门拜访,就是路上遇见也常是不说话的。眼下……他却主动上门,还客客气气求自己的诗要“拜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