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晨练的事还没理出个头绪,倒霉的事又来了。
上完一节课刚回办公室,屁股还没坐到椅子上,杜朋义进来了。
“屁大点事。”杜朋义嘴里叼着烟,冲着辛怀玉说。
晨练时杜朋义在操场带队训练,知道早晨的事。
辛怀玉冲杜朋义笑了笑,坐稳了才说:“这事怨我。太不冷静了。”
“屁大点事。”
杜朋义又说了一遍。
见辛怀玉没了下话,使劲吸了两口,烟就浓浓的包围了杜朋义,正好掩饰了尴尬。
“中午喝酒去。”
杜朋义呲着牙说。
辛怀玉联想丰富,见了杜朋义心里起事,人就郁闷了。听见杜朋义说中午要喝酒,杵头杵脑来了句:
“有事?”
“没事。”
杜朋义被辛怀玉顶得愣怔了,了无情趣的从牙缝里挤出“没事”两个字,再说不出别的话。尴尬的站了一会儿,冲着旁边的魏静干笑两声,转身走了。
辛怀玉始终没有说话,低着头生闷气。
杜朋义走后,魏静问什么事?生这么大气。辛怀玉带着情绪说了早晨的事。魏进说,因为学生的事跟同事弄僵了,何苦呢?辛怀玉自知理曲,不再说话。
魏静见辛怀玉平静了,劝道:“回头找个机会跟王向阳赔个不是。省得以后两个人见了面尴尬。”
辛怀玉默然点头。
“另外老杜这个人心眼儿小,得罪不起。”
“这个老杜,动不动就叫人喝酒。自己还不掏钱。”
辛怀玉听到杜朋义,气恼又来了。
魏进笑了笑说:“你也太冲动了。你不知道学校最得罪不起的就是杜朋义。别人还好,这个杜朋义不像个男人,背后嘀咕人嘀咕的厉害呢。往后可得注意点。”
辛怀玉不服气:“他还能把我咋得?”
“不是谁能把谁咋得的事。”魏静耐心劝道:“在单位上班,今天得罪这个,明天得罪那个,弄得跟谁也别别扭扭的,自己待着也不舒服不是?”
这句话辛怀玉上了心。
想想自己来了才半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先是校长,后是教导主任,现在又是副校长、政教主任,还有杜朋义。辛怀玉心里烦乱透了。甚至觉得委屈。若真是自己的错,就算跪下磕头认错自己也认。可除了今天早晨对王向阳的态度纯属自己的问题外,那次是自己错了?教改不要改?陆天福和杜朋义的问题不要反映?
百不顺心的辛怀玉苦恼得叹起了气。
“你先冷静冷静。”
见辛怀玉叹气,魏静以为辛怀玉反省过味来正后悔呢,就进一步劝道。
“我知道你心思全用在工作上了,但工作是工作,跟人相处也很重要。一味坚持己见,得罪了人,弄得工作起来磕磕绊绊,终究不是个事。”
见辛怀玉低着头不说话,知道说中了心思,又补充道:“毕竟你还年轻,往后的路还很长呀!”
“谢谢魏老师。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辛怀玉诚恳道。
“这就对了。”魏静高兴的说,“我经历的事情比你多,你不怪我念叨吧?”
“哪能呢。感激还来不急呢。”
魏静的规劝和宽心话让辛怀玉心里舒服多了。然而辛怀玉嫉恶如仇的性格最终还是没有屈服,心里一边想着谅宥,一边仍固执己见的认为自己没有错。
也许这就是一个人的悲剧。
其实有啥呢?
妥协本身就是一种斗争。
可惜辛怀玉认识到这点时太晚了。
辛怀玉心事重重,一会儿想着怎么陪不是,一会儿又赌气要跟杜朋义和陆天福两人杠到底。倒是对王向阳,心有愧疚,实在是觉得早晨做得过分。
辛怀玉是那种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的人。既然自己做错了,道歉也好,赔不是也好,终是敢于承担。唯有在杜朋义和陆天福身上,按照魏静的说法,赔个礼,给个台阶,辛怀玉做不来。这也是辛怀玉倒霉的原因,怨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