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院推门进屋,何美凤张口就问:“娘,我爹怎么样了?”
齐氏正在拍腿哭,看到他们进来哭声戛然而止,带着哭腔说道:“我哪知道你爹咋样啊,我又不是郎中!你弟呢,你找到根生没有啊!”
何美凤知道何根生没死,对爹娘还好交代一些,说道:“他和佟春芳都被烟呛晕了,我们没弄醒他,留在吴小玉家了……我爹咋样你咋能不知道呢,你不是一直看着他么!”
说着她扑上去看何长水。
“可他就是疼,血也止不住,按了好几把草木灰,全都湿透了!”
吴大山听了也急,叫道:“草木灰管什么用啊,药呢,家里有没有药?”
相比于眼前的惨状,吴大山是否出现在眼前,齐氏已经觉得不那么重要,回答道:“哪有药啊!谁家又不是开药铺的!”
“你们采的药呢?又不是都卖了,哪怕有点白及也好!槐花子、蒲黄呢?蒲草棒子有没有?”
在张文秀的耳濡目染下,他对于药的作用也知道一些。
齐氏听了眼睛发亮,说道:“蒲草棒子有,夏天根生在南地边剪回来半袋子,不知道那玩意咋弄,就挂在下屋了,美凤快去找!”
吴大山陪何美凤端了油灯到下屋,把那袋子蒲草棒拿回来。
蒲黄产量很少,还很难收集,所以尽管到处都是蒲草,可是吴大山收药的时候,却很少能收到蒲黄。
何根生剪的也是,知道收起来很麻烦,卖不了多不钱,就在那里放着了,不过幸好他用布袋子装的,药粉就算脱落,也是落在布袋中。
吴大山和何美凤小心收集,也才弄了一小捧,还不是纯粹的药粉。
但是现在有药就已经不错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分出一半儿洒在何长水伤口上,另一半儿拿去煮水给他喝。
何长水这阵子说话已经没力气了,可是看到吴大山来帮忙,他还是颤抖着手招呼吴大山:“大山、大山啊!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要是挺不过去、你可不能不管美凤啊!到底、到底是……从小的夫妻……”
吴大山说道:“爹你别瞎说,我看了,你的伤不重,没在要害的地方,就是血流得多!你别说话,血止住就好了!你放心,不管到啥时候,美凤和根生,我都管,都是我亲人,你们也一样,到啥时候都是我爹我娘!”
这种时候,还能得到他这样一句话,就连硬心肠的齐氏都哭了,哭叫道:“大山啊!你说你好好跟美凤过不行么!我闺女哪儿差你了,你非不要啊!”
吴大山道:“我没不要她,是你们不要我!跟文秀非得争个啥啊,你们非得一是一二是二,我不就得可一头儿……”
齐氏不说话了,外屋熬药的何美凤僵着脸,坐在炉前眼神茫然,不知在思忖什么。
吴大山在屋里安慰完何长水,又到外屋来看她,问道:“药好了吗?”
何美凤看了看他瘸着的腿,说道:“差不多了,马就能吃了,你的腿怎么样?可惜家里东西都烧了,不然咱家能找出不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