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去，看到宋空站在我的身后，他目视前方，仿佛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不是他。

“何时这青山瀑布成你的了？”我有些不悦的说道。

“见到师父又是如此无礼。”他淡淡的说着，坐在了我的身旁。

......

我一时无话，不知他到底是何想法，不是把我当做赤月山的人了吗？现在为何又与我如此亲近。

“罢了，免了。听说你最近在平沙院做事？”他一向不是一个爱关心旁人事情的人，如此问倒让我有些吃惊。

“晚情只是区区一个普通的弟子，不敢让师父操心。”我不去看他，冷冷的说道。

“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他冷不丁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师父若是让我继续打坐，恐怕再过两三年，晚情仍旧还是留在平沙院。”我想到他对我的不公的态度，心里有些怨怼。

“不好吗？”他说道。

“不好！”我站了起来，“师父现在是青山院三十六弟子，自然可以在平城山横着走，我们这些普通的弟子的感受，对您来说算得了什么？”说完我准备离开了——我还是看不惯他这副淡淡的样子，纵使他有万般难处，可他终是抛弃了我，抛弃了宋家。

“都是从平沙院一步一步走来的——”，他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腕，“你的难处，我又何尝没有经历过。”

他继续说道，“刚到这里的时候，谁都是一样的，平沙院吃住都一般，这些也都罢了，习武之人不注重这些，可平沙院弟子众多，若是没有一步步往上晋级，那就要永远做这沧海一粟，来平城山的人，哪个不想进入青山院，哪个甘于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

“你的手为何如此冰凉？”我回过头看着他，心里大抵知道这是由于他所说的那不治之症的缘故，仍是问道。

“不用你管。”他迅速抽出他的手，冷冷的说道。

这竟是我第一次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握起来并没有那种软软的感觉，反而像一截木头一样，而且脉搏也若有若无......

“但是师傅你可是只用了短短四年时间就进入了青山院，这在平城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同我一个武功都不怎么会的新弟子说这些，您不觉得不太合适吗？”我自知即便我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也不会告诉我他患的是何病症，便又坐在了他的身旁，时间久了，我自会发现。

“可即便是进了青山院又怎样，地位越高，只会越来越不自由；知道的越多，只会越来越危险——”，他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出现在这里，必是有所图，可是你当初服侍过青儿，我就必须要提醒你，不要试图做些什么，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最好，知道了，你也改变不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你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但是至少现在，你还是我的徒弟。”他这句话说出口，倒像个无赖一般。

“你何时真正的把我门们当做你的徒弟？别的师父带的弟子，不说大有进益，至少现在对平城派的剑法也已经捻熟于心了，而我们呢？倒是不说我了，反正我现在仍是在打坐，孙柳姑娘早先还和我说以后该怎么办。”我一字一句说完这些话，说完以后他却不再开口说话了。

四周只有瀑布的水击打在石头上的声音。

“你说的确有道理，从今往后我便好好教你们。”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