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热起来,可许绮兰不敢换了厚衣服。到中午那两个时辰,她总觉得热。
独孤恂便拿了一柄折扇,替她打扇子。
许绮兰还惦记着一件事,问他,“你叫人拿来的书,鱼龙混杂,有好的也有不怎么好的。难为你找了过来,而且你这么熟悉那些书,难道你之前都看过?”
“是看过一些。不过,这有什么要紧的?”独孤恂一边帮她打扇子,一面在旁边小几上找了两三本,摆在许绮兰面前。
他接着说,“也不知是那个酸儒说的屁话,将这一类书归作不可说、不可观。可我只觉得词句警人,也有很多文藻不俗的。那些自以为是的正经人,觉得这些书不该有,会误人子孙。可他们没看过,又怎么知道这种书不好?若说不好,为什么编成得戏文,宫里宫外的贵人们还争相吹捧呢?”
他说到这里,许绮兰深以为是,点头笑道,“确实如此,我哥哥也写这些,有一本编成了戏,连皇上也看呢。”
独孤恂又道,“又说这种书不该女儿家看,那四书五经先前也不准女儿家读,怎么四书五经也不好?可见他们那些酸儒是诓人的。女子不会为了这几张纸变坏的,多半是本身就有问题,家里没教好。”
许绮兰笑道,“我从不知你这么伶牙俐齿。”
“当着许家人的面,我可单不起伶牙俐齿这四个字。”独孤恂也笑了,“别人先不论,你哥哥心情不好时,只要一张口,别人就要遭罪了。”
“也没那么可怕吧?”许绮兰觉得独孤恂夸大其词。
他便道:“上回临江王世子得罪了你哥哥,叫他写到戏文里成了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便到入京,长安街上喊一句世子的名字,十个有九个都会回头朝他吐口水。”
想起那个人,许绮兰只道:“那是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