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绝情丹被我压在了箱底。我并不打算使用它。因为我不想忘记任何人。
可我依然忍不住时常拿出那枚绝情丹仔细端详,就像老和尚那样,若有所思地。
它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总是有一种吸引我的魔力。
“这是什么?”有一次,爸爸看见了正在端详绝情丹的我。
我没有隐瞒,和爸爸说了。我已经过了要隐瞒一些事情给父母的年华。
爸爸毫不犹豫地拿过绝情丹就要自己吞下,我慌忙抢了过来。
“爸,你要干嘛!”我有些愤怒地问他。
“你这么天天看,总会有一天会吃下去的!”爸爸的话一针见血。
“不是已经告诉了你吃了这个药,要忘记自己生命中一个最重要的人吗?”我恼火地对爸爸说,指责他的粗心。
“人生总会有一些很重要的人,忘记也好。”爸爸说。他很平静。
“这是我的。你不能动。爸,如果有一天我想记起蕊,这个药没了,我会恨你一辈子。”我对爸爸说。
“儿子,你太执着了。”爸爸看着我,担忧地说。
、“别和母亲说。”我对爸爸说。
“好。”爸爸答应。
日复一复地训练,日复一日地作息,我的生活愈来愈感觉单调。我的成绩奇迹般地恢复到了晋省前三,这可能归根于林阳给我打下的坚实的底子?
可我似乎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我觉得晋省的第一和全国的第一未必是我要追赶的目标。
虽然杨斌曾经是我的伙伴,虽然伍德的世界排名已经接近杨斌。
我只是时常会去小山坡,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带着树袋熊。似乎这里才是我的归宿。
看着那个孤零零的墓碑,我总想记起蕊,可我却始终放不下身边任何一个重要的人。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蕊,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对着蕊坟前的野花说。我相信蕊能听见。
老和尚说的对,蕊在我的生命中,已经是过去式。世界上没有任何药,能让她回到我的身边。
可林阳呢?林阳能否回到我身边?
“林阳,你!在!哪!里?!”我对着空旷的山野喊。远处传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回音。
山谷依旧空旷,没有任何人出现。
树袋熊在我身前不远处撒着欢,可它却忽然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站住不动了。
“树袋熊?”我喊它。树袋熊接着汪汪叫起来。它看我不动,便过来撕咬我的裤脚。
树袋熊很少这么汪汪的叫,更很少这么着急。它一向是除了撒欢懒得干任何事情的。而它上次撕咬我的裤脚,是把我带到了蕊的墓碑前的那次。
而这次,它要干什么?
树袋熊开始追着空气跑。
我心有所动,跟着树袋熊一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