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玥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知道我自是信他的。”
只是她这话刚落,那边又传来一道声音,“那是,我们大司马北夺并州,南平卫李,东定青州之乱,西抗来犯之狄这是何等的英雄?!整个大燕都找不出第二个了,莫说是一个公主,就是十个都是配得的!”
这次说话的,却是大司马府的车夫了其实也算不得“车夫”,这人也是赵旭的亲卫。
赵旭生怕梁玥在洛阳遇到什么事儿,每回他离京,大司马府的布防都堪比皇城了,守得跟个铁桶似的,就怕府里进来什么贼人。
除了这个,赵旭还打算给梁玥配一队护卫,走哪跟哪的那种。后来在梁玥黑着脸反对之下,总算退了一步,由一队人,变成了一个人。但也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不少也是跟了赵旭许多年的老人,梁玥当真是觉得十分委屈这些将士了。
那边,那“车夫”仍继续道:“大司马前几年去旧都的时候,如今鹤阳公的长女,也就是那位大公主,对大司马可是一见倾心、非君不嫁可是顾不得公主之尊,直接跑到大司马的营帐里头”
梁玥正拍着红翡的手一顿,脸上的笑也僵了片刻。
红翡跺了跺脚,快步跑了进去,只留下一句,“我去叫他赶车出来!”
声音扬得极大,好似希望用自己的话盖住里面那些胡言乱语。
不过,她这一扬声,显然是让里面的人听了见,那话戛然而止,一时静了下来。
回程的路上,赶着车的樊勇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颇不安稳。
也不知道他方才那信口胡咧咧,夫人听进去多少?
他想着想着,忍不住抬手给了自个儿一巴掌这张破嘴啊!
他这一巴掌扇得实打实的,半边脸火辣辣得疼。
正懊恼着,身后的车帘动了动,樊勇侧头,就看见夫人挽起车帘,半探出身来。
樊勇本有些曲的脊背一下子挺了直,磕巴道:“夫、夫人可有事儿?”
见夫人半撩起帷帽上的白纱,冲他笑了笑,樊勇那黝黑的面皮登时涨得通红,倒是显得半边脸上的巴掌印不那么明显了。
“樊大哥。”
夫人竟记得他的姓氏,樊勇只觉得腰板更直,脑中像是烟花炸了开,舌头都捋不直了,“不不、不敢当!夫、夫夫人请吩咐!”
“樊大哥不必紧张,妾就是想问问”梁玥冲他笑了笑,语气十分平和。
“大公主进了大司马的营帐之后”梁玥眉眼弯弯,脸上的笑意更深,“之后是如何了?”
樊勇一个激灵,背后的冷汗刷得一下就下来了,舌头一惊之下倒是捋直了,只是上下牙却磕磕碰碰地打起了架,“夫、夫人,那是属下随口胡说,您可万万别忘心里去啊!那鹤阳公的女儿和您比起来,可是差得远了!大司马怎会叫她近身?”
“大司马、大司马对您之心,日月、日月可鉴万事都是属下的过错,属下甘愿受罚,您可不能冤枉了大司马啊!”
梁玥冲他安抚的笑了笑,“樊大哥莫慌,妾身知道了多谢樊大哥。”
她说完,冲樊勇点头致了个意,便又重新做回了车厢中。
车帘放了下,徒留樊勇在外满心慌张“知道了”?夫人到底是知道了个啥?!
大司马属下、属下对不住您
赵旭的亲卫毕竟不是真的“车夫”,等进了赵府之中,自有下人接了马车去归置。樊勇如丧考妣地回了去,正和刘五打了个罩面。
他这惨白地脸色可把刘五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对不住大司马。”他有气无力地说了这么一句,就连连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再说,脚步虚浮地往里走去。
“唉?不是、你小子别走啊?!”刘五一步蹿过去就攥住他的手臂,拉着人不让走,“你先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个对不住法,大司马没几日就回来了,你可别带累了兄弟啊!”
樊勇:
娘的!他还以为自己能得句安慰呢!
“呵。”樊勇哼笑一声,心情反而缓和了许多,“放心罢,你也跑不了!”
鹤阳公把女儿送进赵旭营帐的那次,值守的人里就有刘五。大司马回头要找人算账,妥妥放不了这方脸猴子!
刘五:操!这兄弟还能不能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