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院长的一个响指，整个地下室里的灯光尽数亮起。

四个巨大的模型，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亮眼。

“都是些残破的东西了，连修复的可能性都没有，只能拿来当摆设而已。”老院长摇了摇头，打开了中央屏幕。

一张，不，不能用一张，应该说一块巨大的星图，被投影在这宽阔的大厅里，

星图与地图不同，并非二维的一层薄纸，想要获得精确的位置，必然要建立一个三维空间。

“你们那支船队，就是在这里发现神秘舰队的踪影的？”老院长手指一划，将星图瞬间放大，挤开了中间明亮的那部分，从周边的黑暗中，找出一点亮光，迅速放大。

看他的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打开这张星图，去研究左天堡垒的问题。

“是，就是这里。”李榆弦看着那熟悉的星体环境，点了点头。

“你应该知道，自由虫洞技术的意义在哪里。”老院长说道：“在一千光年的范围内，自由虫洞技术，可以自由地确定出发点和目标点，只要本身舰体和星空环境足够良好，甚至可以说随叫随到。”

李榆弦点了点头。

“但是，母舰这种级别的舰船，是不能够通过自由虫洞技术穿梭空间的。”老院长说道：“它本身的体积过大，而现阶段的自由虫洞技术，极限就是开启一个两千米直径的虫洞。”

“因此，母舰想要穿梭空间，必须要通过宇宙中天然的跃迁带，或是大型跃迁点。”老院长忽然将星图缩小，指着左天星域与中央星域，右天星域与中央星域之间的地方：“左天与中央，右天与中央，都有一片天然的跃迁带，这样，三片处于河系不同旋臂的星域，才能有效地形成沟通和连接。”

“而根据那艘母舰最初现身的地点，我们估计，在你们发现的那几颗星球之间，有一片隐藏得极好的跃迁带，或是大型的跃迁点。”老院长手指在虚空一划，将李榆弦当日所在的那片星系，以及周边的些许黑暗地带，全数划了起来。

“你们是那片星域的初始发现者，所以，星盟实际上从未有船只到达过那一处。”老院长说道：“如果按我的猜想，现在军方应该有很多人，会在那一块地方，寻找跃迁带。”

李榆弦不明白，老院长忽然把自己拉过来，讲述这些军方的操作，是为了什么。

老院长握着那张薄纸，转回过头：“你知道皮斯克，跟我是什么关系吗？”

“不知道。”李榆弦摇了摇头。

“他是我的第一个学生。”老院长叹了口气：“虽然他自己从来都不承认，但我以不惑之年，成为军事理论研究院的院长，实际上有过一大批的学生。现在的第一上将，第三上将，以及不少指挥部的高层，都出自我的门下。”

李榆弦倒吸一口凉气。

能教出这些星盟的头脑，老院长本人跟三百年前的封幕，也已经差不了多远了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老了，已经失去了继续进步的空间，要是多给我三十年青春时光，我说不定还真能追上封幕的水平。”老院长摇了摇头：“无论是政治经济文化科学，我都要插上一脚。毕竟，很多年前，我就是以封幕为偶像的。”

一直到自己的幻想破灭为止。

“所以，老院长你的意思是……”李榆弦忍不住问。

“是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军事理论方面的学生了。”老院长点了点头：“皮斯克对你的评价很好，冷静，年轻，天赋异禀，还有一颗共情的心。你在我这里学习了两个月，我也了解你的人品，一个星盟三级荣誉勋章的持有人，值得我亲手去教。”

“况且，我今年也六十岁了，还能活多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