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割早禾的时候,顾良燕每日被支使去割禾、挑禾、打谷、筛谷、收谷、捆秆、洗衣裳、弄饭,做很多事。割完早禾又栽晚禾,栽完晚禾又拔花生。
顾大强不用做什么事,成日在梅林街上玩,也会到田坎地埂上现一下身,一般没割几蔸禾、没拔几蔸花生就躺在田坎地埂上睡觉,因为通宵打游戏吃不消!
顾良燕会尖顾大强吃了饭就到梅林街上玩,不做一下事,熊根香也会在顾良燕面前假装训斥两句。但这种毫无力度的训斥不耽误顾大强去梅林街上打游戏或是到田坎地埂上睡觉,顾良燕再要追究结果,就会被骂尖钻刻薄,下作无耻。
等搞完双抢、拔完花生,屋里的事都做完了,顾良燕还把放牛当作正事混了一个月。
熊根香催逼着顾良燕出去打工挣钱,日日泼妇骂街地骂,还亲自开拐的把顾良燕扔到城里的一个电子厂门口,自己去载客。顾良燕没有找事,而是走了十多公里去了归。
熊根香还亲自押着顾良燕到了高速路口,跟着村里的一个人上了去南昌的车。顾良燕在南昌待了两天就归来了,然后关在间里不出门,随便熊根香怎么骂。
顾良燕第一次出去打工是在人生学涯全面结束之后,过完的第一个年之后,熊根香把顾良燕载到梅林街上的高速路口,在顾良燕上了车之后,才从车窗子递了六百块钱
因为当时跟豆腐婆子约好了要去老王的驾校交钱考驾照,所以也没多说什么,甩了六百块钱把叫花子打发,就转身走了。
一张去东莞的火车票一百多块,熊根香从来没问过顾良燕四百块钱够不够吃?够不够住?够不够买生活用品?更没问过在一个荒郊野岭的电子厂里押着两个月的工资靠四百块钱是怎么活下来的?更加不会知道顾良燕一进了那个电子厂就想走,但是身上没有钱,自离也拿不到一分钱,根本寸步难行。
熊根香不知道顾良燕为什么关在间里,不肯出去打工挣钱,也没问过。
除了在班车窗子里递的六百块钱和在信用社打的两百块钱,熊根香没有再给过一分钱。
当时归来摆在堂前桌上的一千二百块钱是顾良燕身上所有的钱,去南昌也好,去电子厂也好,都没钱。
熊根香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知道,就想顾良燕能老打老实去打工挣钱,然后搜刮过来给顾大强娶老婆、买小车子,不去就日日骂,用这世上最恶毒,最龌龊的言语去骂,什么难听骂什么,怎么难听怎么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