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凉了正躺在床上休息呢。”早上被某人胁迫去医院帮忙跑腿买药膏的崔冷漠家齐面无表情道。
“哦哦”万红凤天真地点了点头,“那病的不严重吧?”
崔家齐继续冷漠道:“没事明天肯定好了。”
这时候,西边的天际弥漫着绚丽通红的色彩,晚霞漫天。
而那一边程舟懒洋洋地躺在藤椅上,吹着柔和的轻风享受着某人全方位的贴心伺候。
霍越泽正端着饭碗一勺一勺给他喂饭。
吃饱喝足以后程舟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他现在身上也没那么疼更何况一整天他也没少使唤霍越泽来回忙活,可是这人对他的耐心出乎意料地好,任劳任怨地随他出气。
程舟踢了他一脚,道:“好了,你不要围着我转了汤圆儿呢?你给他喂饭了吗?”
“喂了,他在围栏里面自己玩着呢你别理他。”
霍越泽放下饭碗转身双手撑在他脸颊的两侧“舟舟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我必须要出去一趟,要处理杨哥那帮人,还要和大哥那边仔细说清楚。”
“那你要注意安全不要让别人伤到你。”程舟又粘糊地缠住他,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
“我知道,”霍越泽把他抱了起来,往卧室走着,“我再给你涂点药膏,现在疼不疼?”
“没、没早上那么疼了。”
程舟红着脸提起裤子,霍越泽抱起他,低头轻轻地吻着他的脸颊,“乖。”
他已经很乖了好吗!程舟没好气地躲开他凑过来的亲昵,被他抱到客厅小崽的床上以后,三两句就催着霍越泽出了门。
听到院子大门关闭的动静,程舟这才仔细看了看药膏的成分表,标签上的字显然是手写的,就是芦荟、薄荷和苦参之类的中药药材,似乎挺有用的?
也不知道霍越泽是托付谁买来的?程舟的脸几乎更烧了。
小崽就在他的眼前哒哒哒地来回跑,甚至跑过来想拉着程舟一块跑,可惜程舟只想瘫在床上偷懒,推脱了小崽的热情邀请,倒在床上看着头顶的风铃,慢慢思考着以后的事情。
今晚就是中秋夜。
高家的宅院应该不会再烧起大火。
没了霍越玲,他和霍越泽的关系也不会被曝光,自然也不会有一帮人闯进霍家闹腾,继而也不会有霍大嫂的死亡。
那些不好的事情就这样被他轻易改变,简直顺利地不可思议。
程舟闭上眼,虽然他的心底还有很多疑问,但是他完全不着急找到答案。
说起来可能有点难以置信,程舟总有一种感觉,以后他迟早都会揭开所有的疑问的。
追究到底,如果上一世程舟和霍越泽没有碰巧离开昌安市,那些悲剧也绝对不会发生。
幸好他能救回二姐和大嫂,尤其是大嫂的性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别的不说,霍大嫂的死和程舟绝对脱不了干系。
以后他必须要更加谨慎。
在这个落后封闭的年代,不容于世的恋情经不起任何曝光,程舟接受不了那些沉重的代价,也受不了人人喊打喊杀的疯狂。
想到这里,程舟陡然想起一件关键的事情。
他差点又把自己忘了。
宋珍珠说,中秋节过后的第三天,他带着小崽回了昌安市,结果被人围起来打得陷入昏迷,甚至流了很多血
那一天,他的精神力肯定出了问题,以至于不能自保。
不过算算时间,那天正好是星期五。
到了星期五,程舟决定请假一天,乖乖呆在家里窝着,看看他的精神力到底能出了什么问题。
天色渐黑。
圆如盘的月亮高高悬挂在天上,皎洁的月光像水一般流泻下来。
霍越泽以雷霆手段清除了所有的后患。
那群以杨哥为首的混混,包括于大熊,都得到了该有的下场。
至于霍越玲,没有一个人关心她的去向,霍越泽也没有明说,霍大哥在私底下拉着霍越泽问了几句话,而后愣愣望着远处的天空,沉默了很久。
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在城郊外的某个地方,忽然便多了一个墓碑,上面仅仅写着一个字。
玲。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谈。
霍越泽处理完杨哥那帮人以后来到霍家,兄弟两人单独坐到院子角落喝着酒。
忽然,霍大哥低声道:“越泽,以后你要更加谨慎,有些特殊的能力,最好不要在人前暴露。”
昨天下午他就已经有所怀疑。
霍越玲坦白交代的过程实在是太过顺利,尤其最后仿佛失了魂一般安安静静,更是让人产生怀疑。也就崔家齐那个二货不会多想。
霍越泽笑了笑,“我知道的。”
霍大哥深深看了他一眼,有些人,注定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从小到大相处那么多年,他很早就深刻意识到了这一点。抬头望着茫茫夜空,月光那么亮,他忽然就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时候霍越泽才两岁大,他自己也是刚刚过了八岁的生日,正是调皮捣蛋精力无限的年纪。
那天下午,他抱着破足球,在外面玩得全身脏兮兮的才赶回来吃饭,还没走进家门,就看见了弟弟独自一人发呆的模样。
看着看着,他忽然就有些心疼。
霍母也站在门前,看着丁点大的小儿子孤零零地坐在树下发呆,走过去肯定能看见他在哭,可是霍母始终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直到很多年以后,霍母渐渐觉得身体不太行了,拉着霍大哥的手提前叮嘱道:“我知道越泽总是惦记着一个人,后来他莫名其妙忘了小时候的事情,整天强迫自己跑出去和你们玩,可是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些日子,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霍母隐约猜到了霍越泽不太寻常的来历,大概是小孩子能记得些前世记忆,所以那个仅仅两岁大的孩子就已经学会了发呆和悲伤。
身体越来越差的时候,霍母最放心不下的,最心疼的,恰恰就是霍越泽。
“越东,不管以后他想做什么,你尽量顺着他。我想让他这一世过得好一些,起码不要再像小时候那样天天哭了。”
所以当霍越泽带着程舟来坦白的时候,霍大哥也只是象征性的反对了两下,并没有过多的阻拦,甚至睁一眼闭一只眼,接纳了程舟那个老是惹他生气的小兔崽子。
最后还不忘给他们两个人打掩护。
到如今,霍大哥心想,他弟弟很小就惦记着后来又忘了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程舟吧?
他笑了笑,道:“昨儿忘了和你说,还记得咱们在教师家属院的邻居吗?周淑萍,就是周姐。”
“当然记得了。”霍越泽点头道,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的邻居。
“昨天下午她找了过来,想给舟舟那个小兔崽子牵线介绍对象”
话音未落,某人的脸明显黑了下来。
霍大哥故意道:“听说要给舟舟介绍的那个女孩子条件相当不错,模样也好,在铁路局工作,现在是二级工,赚得比你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