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结结巴巴地说道:“昨晚上,我们三个约好趁乱去白大夫那儿顺点东西。一开始白大夫不在,我们顺顺当当地摸到了东西。可就在要走的时候,撞见了白大夫。”
小贼说到这儿还有点委屈:“我明明一刻都没分神,可不知道为什么白大夫都到我跟前了,我一点动静都没察觉。”
“然后呢?”李锐不耐烦听他在这抱怨没用的。
“我那两个弟兄本没打算把白大夫怎么样,可是白大夫故意出言激他们!”小贼回想了下昨晚的事,现在仍然觉得有点难以想象,“白大夫起先叫我两个弟兄放下东西,他们自然不肯。然后……”
被下了软筋散,四肢软绵无力,手脚又被缚,嘴也被堵着发不出声音,他只能躺在凉凉的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帐内的事情发生。
这晚上的事情,他发誓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都说灯下观美人,白怜那般的容貌被烛光一照,岂是美人二字能形容的?
白怜懒洋洋地把对面两个小贼的馋色尽收眼底,心中嗤笑一声。
“你们不肯把东西放下,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呀。”白怜撩弄着头发丝儿轻言轻语。
“只是有一点,你们还落下了一件宝物没拿呢。”
两个小贼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没看出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啊。”白怜的五官仍是清纯水灵的五官,眼波却媚得像江南的春雨,“宁舍仙宫玉,不抛白门瓦。谁要是娶了我,那滔天的富贵,下辈子都享不完。”
其中一个小贼冷笑:“只怕到不了你们白家门前就被打断了腿!”
白怜呵呵笑了起来,夹起一绺儿发丝撩了下唇角,“如果生米煮成熟饭了呢?”
“……”简陋的空间内忽然没有人说话了。
白怜的声音也软得像是能掐出来水,“我不走也不逃,就从你们中间挑一个,做我白家女儿的夫婿,与我共度一夜良宵。”
一秒两秒,时间流逝得似乎格外慢……
外面不远处,喝酒吃肉的招呼声、扯着嗓门嚎出来的歌声和阵阵豪迈的笑声,潮汐般冲撞理智的沙岸。
昏暗处的白怜简直是个妖精,“白家这样的世家最重脸面,若是木已成舟了,还怕当不了白家的姑爷?”
“不过,姑爷么,自然只能有一个……呵呵呵。”
“唔唔!!”被绑在外面的小贼疯狂挣扎,喉咙口唔唔地想大喊快跑。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只能无力地看着里面两个人像是失了智一样打了起来。
“她一定下了药!”小贼一个机灵回过神,看着李锐信誓旦旦道,“将军,你是没看见我那两个弟兄打起来的样子,像疯了一样,根本不正常!”
李锐声音沉沉:“他们两个色欲熏心,最后自相残杀至死?”
“不是……是被下了药,对肯定是,谁不知道白大夫最擅长弄这些药啊毒啊的。”
李锐完全不想听下去了。
他胸口积着郁气,脸色愈发冰冷,抬脚便要离开。
“要不是下了药,将军您怎么也不会被她给……”那人忽然噤声。
“你刚刚说什么?”李锐猛地转过头,眼神冒寒光,“你看到白怜给我下药了?”
那人看向李锐的声音有那么一丝微妙,但很快胆小地缩了缩脖子,紧紧闭上了嘴。
李锐再三逼问下,对方只吐露寥寥几字:“方将军下了封口令。”
李锐立刻转向抱臂站在门口的方四。
“……”
方四颇为牙疼。
他没说话,抽出磨的锃亮的长刀递至李锐面前。
“看什么……”李锐的声音戛然而止。
反射着冷光的刀背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李锐英挺的眉眼和……脖子上两道极为明显的咬痕。
咬痕刚刚结了痂,看得出下了力气,连牙齿的分布都看得清清楚楚。
“……”
“……”
李锐盯着看了好半晌,十分费解,怔愣发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回费解的换成了方四:“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
方四看着他一言难尽道:“我以为你看到你身上那些痕迹就应该明白了。”
“不是,你对昨晚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吗?这家伙说他听墙角听了大半晚上……”
好涵养的方四顿住,缓了缓,斟酌片刻,用了个文雅而委婉的词儿:“李将军,你身子不干净了你都不知道?”
李锐猝不及防,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