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洛半合着的眸子微微睁开:“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你随便聊聊别的我可犯困。”
陆宁也觉得自己一个姑娘向闺中密友介绍自家大哥如何如何有些不妥便放弃了那个想法应了凝洛。
二人热络地聊了一路竟不觉回城的路有多长待到马车驶到林府门口凝洛才惊觉自己竟被陆宁送到了家门口。
“那便与我去家中坐坐吧!”凝洛笑着邀请道。
陆宁却推辞不肯:“今日也没做什么准备,贸然上门回去该被老太太说没规矩了还是改日先送了拜帖再登门的好。”
凝洛知她并不是与自己假意客气,便起身道:“那便多谢陆姑娘相送我们后会有期!”
陆宁听凝洛故意说的带了几分江湖气不由地笑了:“有时候倒真希望自己是传闻中的江湖儿女,可以快意恩仇。”
凝洛已下了马车听陆宁这么说便回身道:“你已经比别人活得潇洒肆意若是……”
话还未说完,却听杜氏的声音响起:“怎么,陆姑娘也来了吗?”
马车中的陆宁闻言脸色一变,忙向车夫催促道:“快走!快!”
杜氏听闻凝月回来,忙出来迎女儿的不想看到了陆府的马车一想到陆宁竟来在了林府门前,杜氏就忍不住咧开嘴笑着走向马车。
只是还未能走到马车前,就见那车夫一打马带着马车径直离开了。
杜氏的笑容登时僵在脸上,马车里的人不可能没听见她的声音,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给她吃瘪,她心中只觉下不来台。
不甘地从绝尘而去的马车上收回视线却见凝洛正微笑着站在那里,不由沉下脸斥道:“贵人都到了门前也不知道往家中让让,真是越大越不懂规矩!”
凝洛见杜氏往她身上撒气,不由笑笑,然后向杜氏行了个礼,口中唤道:“母亲!”
然后又接着说道:“想来贵人也不会怪罪我不懂规矩,毕竟我也没有母亲来教。”
杜氏听了这话登时气得要死,却又不好发作,做继母的不好好教导非自己所出的子女,这简直是让人指着脊梁骨骂呢,可偏偏又是她指责凝洛不懂规矩,说到底却成了她的错,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见凝洛轻飘飘地丢那么一句气死人的话便离开,杜氏这才满面怒容地注意到了凝月:“你戴个面纱做什么?”
凝月被凝洛打了两掌倒暂时收敛了一下,本来是走过来打算劝杜氏先回家再说,却见杜氏没好气地冲她嚷,心里一时也不大痛快。
“在山上晒伤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歇着了。”凝月随口扯了个谎。
杜氏看凝月也自己回家去,心里堵着的一口气便觉没处撒,愤愤地自语道:“看看看看,我连亲生的都没教好!”
凝洛在家歇息了半日,第二日一早便有陆府的人送东西来,说是给林家的大姑娘压惊的。
待到赔着笑脸和无数恭维问好的话送走了陆府的人,杜氏看着一大桌的补品叹道:“到底是名门望族,想得周到,出手也阔绰!”
凝洛看着她笑得犹如得了什么宝贝似的,便也跟着她笑:“还要劳烦母亲派个人帮我把东西搬回芙蕖院。”
杜氏登时变了脸色,本来是嘴角向上的笑脸立马拉得老长,方才陆家那下人好像确实是说给林家大姑娘的,可凝月也上山了呀,凭什么没有凝月的份儿?
杜氏缓了缓,才故作庄重地向凝洛道:“虽说陆府是送来给你压惊……”
杜氏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然后才满脸疑惑地问道:“压什么惊?你受什么惊了?”
问完却不等凝洛回答,又自顾自地说:“凝月也晒伤了脸,这补品也该有她的一份才对。”
说完又生怕不能说服凝洛似的补充道:“再怎么说,凝月也是陪着陆家人游玩才晒伤的,他们合该给凝月送点好东西的。”
凝月在一旁一直没吭声,心中却不由假想若是自己山中迷了路,陆家会不会也送东西来压惊呢?
只可惜晒伤只是她扯的谎,若是真晒伤她倒还可以跟母亲一道同凝洛争上一争,如今凝洛知道她“晒伤”的底细,她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凝洛耐心地听完杜氏的话,脸上的笑容不变,声调也仍是淡淡的:“如果母亲这边的人都忙着,那我便叫个芙蕖院的小厮来搬吧!”
凝月想劝杜氏算了,可看着那一桌子的好东西又开不了口,索性便沉默着,反正若是杜氏有本事从凝洛手里抢过些什么,总少不了她的。
杜氏听了凝洛的话简直气炸,合着她方才说了那么多,凝洛半句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