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驻勃艮第奥市镇的最后战士,他们在绝境中绝望地反击。
剑与斧砍砸罗斯人那已经筑起的盾墙,他们又劈又砍,结果迅速被盾推倒。
有些锈蚀的铁剑打在罗斯战士的板甲衣上,终于,如用锯齿一般的坏损剑刃,割伤了少数罗斯战士。
守军能做得也仅仅是这些,随即在短促的战斗中纷纷阵亡。
更多的骑兵涌入木墙之内的军营,他们纷纷下马,协助战友彻底结束了本地的抵抗力量。
战士们旋即拎着剑到处搜索,藏匿起来的人尽数被杀死。
仅有少数守军伤兵暂且被饶了一条命,脚上捆着绳子,被如拖死狗一般,被拖到军营之外。
在木墙之外的世界,罗斯骑兵的无差别杀戮已然停止。
因为冲杀得太过凶猛,带头冲锋的菲斯克想要中途暂停杀戮,他根本做不到这些,只好等到这个市镇杀无可杀。
夕阳之下,遭遇袭击的当地人,他们想哭豪声已经消失,最后仅有战马的嘶鸣与罗斯战士的欢笑。
一些在军营内混战受伤的战士,在同伴护送下走出。
骑马审视战场的菲斯克正好看到这几个倒霉蛋。
夕阳照得他的脸发红,目睹伤兵,他躬下身问起正欲给自己行礼的战士:“受伤了?严重吗?”
“不严重。我可真是倒霉。”一位伤兵捂住受伤的胳膊,忍着痛苦遗憾说道。
“不严重?注意一点,立刻清创。啊,幸亏我们还有一点药剂。”
菲斯克清点一下,眼前站着的伤兵只有五名,他们的伤口全在胳膊,衣袖都有着很大的破口,伤口都被布条捆扎,看起来已经被血水浸润了。
打仗伤亡不稀奇,不过罗斯骑兵一路走来还没有人阵亡,受重伤的人也不存在。
为了兼顾轻便与防护,罗斯骑兵自奉命离开特里尔大营,战士们都只带上防护躯干的板甲衣,以及保护大腿的裙甲。
为了射箭与劈砍戳刺的方便,他们的胳膊都没有配备甲衣。
若是在冬季,战士们的厚实皮衣还能稍稍抵挡敌人的剑。
天气是越来越热,战士图方便已经纷纷仅着单衣,很多人干脆在行军时撸起衣袖只求凉爽。
罗斯骑兵还保存着少许药剂,那是存放在玻璃瓶里的被蒸馏到极致的伏特加。
它已经完全无法饮用,除非兑水稀释。罗斯军预备的药剂就是用于外伤清创、杀菌,因为军队远征作战一年,全军伤亡依旧很小,使得药剂库存还有很多。
起初,菲斯克所部仅是作为先头部队控制梅茨,简单的任务早已完成,骑兵杀到现在的塞纳河畔,已经远远超越了所有人的计划。
越是进军面对的风险越大,有多名战士受伤,此事也给菲斯克提了个醒。
有清创的神药在,凡用“伏特加”的伤兵几乎都不会死于“热病”。用麻绳缝合伤口痛苦无比,若是咬住木棍,使劲忍忍也就没事了。
皮肉之痛可以忍受,只要不是伤病而死就无妨。
于是,领取了药剂的伤兵第一时间就开始了清创。
鉴于慌乱反击的敌人给罗斯军制造的都是割伤,伤口不深但喜欢哪个度较大。
由清水稀释了的伏特加清洗伤口,战友给伤兵洗净直到看到鲜红的组织,罢了以细麻绳粗鲁地将伤口缝起来,再在伤口一圈涂抹伏特加,最后以布条包起来。虽然没有真正的消炎药,伤兵伤口处最初的污秽、细菌已经祛除杀灭,剩下的就交给士兵的免疫力,以及奥丁神的意愿。
少了五名战士拉弓射箭,对军队未来的破坏行动影响有限。
最终,乱战之后全部伤兵就只有五人。
两个敌人的伤兵只有被如死狗般拖到菲斯克身边,乍看过去已经没了动静。
“敌人伤员?死了吗?”马上的菲斯克问道。
“是在装死。哈哈。”说话的战士随手抽出一支箭,以箭簇戳一下,伤兵吃痛当即壕了一声。
菲斯克点点头:“干得好,问清此地的情况再处死。”
难道可能的追兵要在夜里继续追吗?
菲斯克与布洛迪都不能确定此地就是完全安全的,还是布洛迪更加心细,待桥后的战斗趋于停止,一名传令兵再度过桥,告知河对岸的人们可以安全过桥了。
此刻,阿洛维斯听了好一阵子喊杀声、哭喊声,他能明白眼前市镇会面临何等惨剧。
待他平静过桥,果然看到遍地死者。再一次,罗斯人对当地平民举起屠刀,一如他们之前的屡屡所为。
对此惨剧,被捆着坐于马上的凡尔登大主教海尔度因,他几乎都要脱敏了。才在昨日被俘的蒙蒂埃拉梅主教阿雷马尔,目睹可怜的羔羊到处横死,极度的痛苦与震惊令他当即干呕,受惊的主教一度昏了过去。
没有人关注两位主教的心态,已经毫无束缚的欧奈骑士欧德,他面如死灰地攥紧缰绳,进入被罗斯人控制的市镇。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欧德对当前市镇的情况完全有了自己的判断——此地已经不再属于特鲁瓦伯国。
因为按照他的了解,在巴尔河畔的大教堂的东南部,当地由荒原、森林构筑的环境并没有定居点。
并非当地的自然条件糟糕,恰恰相反当地的林间平地很适合垦荒,一批农民理应迁移到这里建立新村庄。之所以罗斯骑兵干脆是在杳无人烟的荒草地走了很久很久,就是因为此地在平静的外表下暗藏杀机。
已经虚弱的特鲁瓦伯国根本不敢招惹扩张欲极强的欧塞尔伯国,以及勃艮第诸贵。彼此签订边境条约后,为了避免引起对方有任何的过激举动,两过各自的东部地区,都默契的减少或不设村庄。
更强势的欧塞尔伯国在边境建设了勃艮第奥市镇,它也是附近一大片区域内唯一的定居点。
欧奈骑士听说过这类内情,所谓伯爵宁可放着东部的一片肥沃荒地令杂草疯长,绝非当地环境恶劣,实在是连普通民众也知道那里面临着战争风险。
骑士知晓这些内情,他并不想告知罗斯人相关情报。他知道自己现在只要跟着罗斯骑兵一起行动,哪怕没有杀戮无辜,一样背负着杀人大罪。
看看这遍地死者的可怕场面,欧奈骑士陷入更深的矛盾中,他觉得自己从高高在上的贵族,突然成了下贱的匪徒。
欧奈骑士是最后过桥的,他才过桥不久就听到一连串的呐喊声,稍稍休息再一扭头,只见一群罗斯人居然嗷嗷叫地聚集在桥梁处。
原来,布洛迪意识到不能让后方可能的追兵得逞,就差遣他的部下紧急将木桥拉倒。
战士们故技重施,战马拉动绳索,铺在石墩上的木板被拉到水中。
上游的塞纳河依旧较宽,河道中一连矗立着六座大石墩,罗斯人没时间完全摧毁桥面,就拉坏一部分。只要桥面少了一段即可阻止可能的追兵,追兵若要修桥,绝非短时间里能完成的。
沉重木板落入水中激起剧烈浪花,布洛迪满意地点点头:“干得好兄弟们!我们回去吧!”
布洛迪是想在这个堪称完美的营地舒服过夜,鉴于桥梁已毁,俺怕连夜摸过来的敌人也只能望河兴叹,至多隔河谩骂。
当他收工之际,另一边的菲斯克已经迅速完成了对敌人伤兵的审问,甚至还亲手砍死了这两人。
菲斯克根本不奢望能从两个分明是小人物的家伙嘴里问出重大情报。
因战斗能酿成的血海深仇,逼得被俘伤兵一心求死,他们根本不相信“老实交代可免死”之类的话,或者说,菲斯克那有些蹩脚的法兰克语,面对真正说着勃艮第语的当地守军,近乎于鸡同鸭讲。
伤兵倒是在拼命重复一个词汇——勃艮第。
同时,还在不断重复“下地狱”之类的短语。
他们在骂人的词汇上缺乏想象力,亦或者诅咒对方下地狱就已经是最恶劣恐怖的话了。
菲斯克听得不疼不痒,好歹明白这是脏话,便抽剑刺死两人。
敌人伤兵的尸首被拖到一边,至此整个市镇都被罗斯军杀尽了。
他用死尸身上的衣物擦干净剑,收回剑鞘不屑地抖抖胳膊,恶狠狠地嘟囔:“终于,我们已经到了勃艮第人的地盘。”
罗斯军终于抵达了欧塞尔伯国,下一步该则怎么做,菲斯克作为被罗斯王授权的独立行动部队的指挥官,有着绝对的自主权。
他在环顾四周,看一眼亮丽晚霞,又看一眼夕阳。甚至感觉云朵有些过多了。
“一把火把该死的市镇烧毁?不行,又把天空烧红了,就是告诉附近的贵族我们来了。”
菲斯克心里已经有了处理方案,当是时,毁了桥梁的布洛迪也高高兴兴回来报信。
“你果然把桥毁了?”菲斯克急促问道。
“很轻松就毁了,这下敌人的追兵过不来。哈哈,如果他们敢追的话。”
“这可不好说。总之你干得很好。”菲斯克耸耸肩,话锋一转说道:“我这边已经弄清楚情况了,我军已经进入勃艮第人的领地,下一步就该是肆意破坏的好时机。”
“比如,首先把这个市镇一把火烧毁?”布洛迪笑呵呵问道。
“这道不必。”
“你肯定不是仁慈。大哥,你打算怎么办?”布洛迪确信菲斯克已经确定方案,自己所言只是附和,后续一切都听大哥的安排。
菲斯克甚至不屑于知道勃艮第奥市镇的名字,兄弟们自北向南杀伐一路破坏了很多定居点,比起之前才毁掉的布赖讷骑士城堡以及附属村庄,眼前的定居点不能算很庞大,也没有什么显着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