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雷格拉夫看来,阿基坦最大伯爵伯纳德,他的野心与图尔的罗贝尔是一个级别的。伯纳德要统治整个阿基坦和图卢兹,罗贝尔想统治包括巴黎在内的整个纽斯特里亚。
这两位都明显有意染指王爵,如此疯狂的野心当事人固然不会承认,诸多大贵族可不傻,那种称王称霸的趋势谁能看不出来呢。
雷格拉夫有比之年轻不相配的成熟,或是因为高人指点,或是因为在战场上悟出的道理。比之这位老弟,威伯特觉得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下一步你计划如何?我们如何进军?”趁着头脑还算清醒,威伯特问道。
“我要过河。”
“过河是么……”
“对。就从去年我们的森林营地过河。”
“哦……啊?!”突然间,威伯特一个机灵,他猛地定定神,探着脑袋问道:“我们怎么过河?去年我们兵少,坐着你的船就直接过河了。难道说……”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雷格拉夫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所以我要等待我的庞大船队。兄弟,奥尔良伯爵现在已经是我们的盟友了。”
“是。这件事我知道,可是……他可信么?”
“可信与否,我们的三千大军兵临城下,威廉只要不傻,就必须出城笑脸相迎。还有!去年我们劫掠他村长的事情,我敢说威
廉完全不会提及。”
“他怂?”
“他必须怂,而且还要拿出一些粮食资源满足我们的需求。否则……”雷格拉夫没有再说下去。
威伯特点点头:“我基本明白了。兄弟,你这是在冒险,你要抄近道攻击欧塞尔。真是太冒险了,哈哈,我喜欢。”
于是,加入联军的南特军,与雷格拉夫等人达成共识。
联军的确筹集到了总计达到三百万磅规模的多种谷物,雷格拉夫此番行动,车马叠加船舶运输,运了全部粮食的一半。
负责水路运输的布鲁诺与老阿里克,他们沿着埃维纳河浩浩荡荡漂向下游,期间的确进需要控制船舵就好。
然而船队进入宽阔的卢瓦尔河后,不可避免的遇到逆水行舟的问
题。
每一条长船身后拖曳连成串的小型驳船。
小船塞满了物资,大船则在船中脊堆着满是粮食的麻袋。
七条长船上的人们一方面要奋力划桨以克服水流,还有扬帆借助风力辅助前进。
自从降雨结束后,大地始终挂着温润的南风。卢瓦尔河在图尔城附近河段,河道微微向西北延伸,如此河道走向有利于船只降下巨大衡帆,以折线形施展逆水行舟。
队首的长船频繁走折线,身后的一串驳船被动摇摆。全部的七个船队自进入卢瓦尔河后不得不频繁进行神龙摆尾,就仿佛七条水蛇在河道里在扭曲中不断前进。
较为糟糕的内河航行状况,逼得船上人员成为
划船高手,绝大多数人根本就不是诺曼人,也被现实逼成了“黑褐色头发的诺曼人”。
终于,在陆路部队出发后第三天的下午,久违的船队终于抵达图尔城的北侧。
由于河岸处已经留有人员站岗,七支船队看到那飘扬的麦西亚王旗,就明白此处是临时靠岸的保底。
船队才不会在图尔城的码头靠岸,一来大家都不喜欢新伯爵罗贝尔,二来那个码头完全没有实力收留这支船队。
或者说亟待进军的奥尔良城,它的城外码头早就被破坏了,倘若那码头还存在,依旧无法满足船队靠岸需求。
维京长船对于靠岸停泊的需求也很简单,船只只要能挑选一个松软地冲上去半搁浅就好,接着就是在土地里砸上木桩,将缆绳捆住以固定船只即可。
介于麦西亚联军所驻扎之地距离主航道也很近,见船队浩浩荡荡抵达,一众骑兵带着更多的麦西亚旗帜风驰电掣般抵达图尔城东北方面的河畔荒草地。
船队如同七条蛇,蛇头已经半搁浅,先行下船的人已经在砸木桩以固定大船,也有人开始牵引缆绳,将队伍后方的载物驳船拖曳到岸边。
随着骑兵的抵达,更强力的战马取代人力,短时间内所有船只停泊靠岸。
至此,麦西亚联军终于完成它的最终形态。
布鲁诺一样与南特的威伯特以兄弟相称,拜彼此并肩作战的过往,布鲁诺还未与南特伯爵兰伯特二世本
人见面,就已经承诺未来的萨克森公国与南特伯国保持友好关系。
形形***的贵族、军官聚集在图尔城外,他们点燃更多的篝火,如今连河畔抵达也是灯火辉煌。
联军干脆举行起一场宴会,即便是索罗涅枫丹村的那些猎人出身的士兵,也被一视同仁的发了一大碗加了盐的麦粥。
手握巨量粮食就是可以大快朵颐,雷格拉夫还奢侈到给拉车的毛驴也饲喂麦子。
城外在举行盛会,阵阵麦香随风弥漫到图尔城。
罗贝尔还是老样子,命令手下坚守城门,由呵斥有意外出和雷格拉夫谈谈的妻子艾德莱德禁止出城。
不止是妻子,连图尔主教也禁止出城。
看起来图尔城一副坚守的姿态,看似罗贝尔非常倔强。他其实已经很自卑,为何自己没有能力召集如此规模的军队?浓郁的麦香与烤鱼特有的焦香不会骗人,雷格拉夫现在不仅有重兵,手里粮食也非常充沛。
不作出回应或许就是最好的回应。
同样,雷格拉夫现在也不想和罗贝尔再有什么纠缠,图尔城大门紧闭真是再好不过。
大家大宴一场,唯独今晚不能痛饮麦酒。
按照计划,既然船队已经抵达,联军必须恢复水路并进的姿态,接着便是沿着卢瓦尔河的滨河荒草地逆流而上,直到抵达索罗涅森林北部的滨河的、与奥尔良城隔河相望的旧营地。
新的一天,自阳光驱
散晨雾,已经将扎营所用细
软全部扔上马车的联军,陆续集合起来等待出发命令。
已经驻扎有段日子的南特军队,这番拆了全部的帐篷,放弃空荡荡的木棚,威伯特整理了物资,一样等待雷格拉夫下达出发令。
诸贵族已经达成共识,雷格拉夫虽年轻,手里有着联军中最多军队。年轻不是问题,并非传说的奥古斯都,也夺得罗马帝国大权时也只是一个少年。
南特军、埃罗图斯都愿意听从雷格拉夫的指挥,并乐意将骑兵与步兵进行拆分。
南特与埃罗图斯的步兵作为两支步兵旗队存在。他们不会用于正面战斗,恰恰因为这些步兵的披甲率非常高,作为战术预备队再合适不过。
试想当四支长矛旗队与敌人步兵酣战淋漓,交战双方逐渐疲惫,这时候己方数百名披甲重步兵从一侧杀出,定然打得敌人大败亏输。
至于规模变得更大的骑兵,雷格拉夫另有安排。
朝阳中,三千战士开始排队,伴随着船队,联军在河畔处构建起水陆并进的大军,他们全体面向朝阳。站在城墙上焦急等待局面变化的图尔守军,一个个都在祈祷这群家伙赶紧离开。
终于,随着牛角号愚铜号大作,急不可耐的战士们终于奉命迈步。
一时间旌旗飘扬,今日南风略大,温柔的风令人感觉非常舒适。南风横扫河面,七条长船解开全部束缚,它们的巨桨在河面翻飞,再牵引后方一长串的驳船,又借
风势行动。
联军将士的身影渐渐模糊,直到渐渐隐匿于城东的山丘森林中——他们向着索罗涅森林头也不回的进军了。
对此,直到看到麦西亚军的身影彻底变得模糊直指消失,站在城头的罗贝尔才终于长出一口气,“很好,现在我们可以打开城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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