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望着他的身影渐远,心有不忍,扯着嗓子喊道:“恒之兄,跟我走吧!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你又何必去白白送死呢!”
林恒之听到喊声,身形在松树顶上稍顿,望见灵空谷中火光一片,自知此去定是凶多吉少,想道:“师父养育教授我十几年,纵是真如陆天所说他今日入了魔教,我也无法相信。就是此去死了,我也要找他问个明白,究竟为何!”脸上悲伤浓郁,立在树顶,任风摇摆,心中又怕又愤。十几年光阴风云流转,那个待他视如己出的师父,在他心中早已如父亲般,林恒之渐渐泪眸,双手紧紧攥着,心里暗暗发誓:“师父,我不信你入了魔教,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转身向陆天张了一眼,心头一横,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跃去。
陆天见林恒之身影已没入松林之中,长长叹了口气,心中自是惋惜,敬佩他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在小院中歇息了片刻,抬起头看到月亮兀自挂在空里,孤零零的,带着一股苍凉冷,不禁悲从心来,即起身向藏功洞行去。
沿着小径越走越高,身周渐有薄雾缭绕,约莫半个时辰,便已到了灵空谷北山峰顶,云雾之中,月光笼着几分淡凉,放眼望去,皆是参天的古松,听得峰顶寒风习习,甚是寂寥。一路行来,陆天直觉体力不支,能登上峰顶,也是咬牙苦苦硬撑。他手扶着径旁的小松,大口喘着粗气,胸口随着起伏阵阵疼痛,全身也如同针刺般难受。又向前行了一段,便见小径尽头,是一道陡壁,生生挡住了去路。那陡壁氤氲在浓雾中不知其高,其上开凿出了一道石阶,颇窄,怕是仅能通过一人。陆天忘了眼这陡壁悬阶,咽了口唾沫,径直登了上去,顺着石阶缓缓爬着,但觉身周云雾翻动,渐感幽凉。
又行出刻许,雾色渐渐淡下。陆天踏上一片平地,但见不远处果真有一个天然的石洞,竟生生陷在陡崖上。他心中暗暗称奇,想道:“此地当真惊险!莫非这便是程叔父所述的藏功洞了?”心头一喜,当下松了口气,用手拂过额前头发,却才知脸上尽是汗水。复起身向洞口行去,走过一条铺满碎石的小道,只见两男尸横在地,身首分离,鲜血兀自洒了一片。
陆天倒吸了口凉气,见此二人着装与灵空弟子无异,不禁心中纳罕,想道:“这两人似是灵空派的弟子,可怎会殒命于此?”带着疑问向四周探查了一番,便见浅雾中几株枯草正迎风摇曳,一棵松树长在崖缝里,沾满了露珠,脚下也是清洁非常,全然看不出丝毫打斗的痕迹。他心中疑惑更甚,见两具尸体就横在眼前,后背一阵发凉,双手合十,对着尸体作揖恭敬道:“两位兄台,打扰了,小弟借个路,这就走,莫怪!莫怪!”话闭,目光落到前方洞口,匆匆行去,实在连一刻也不愿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