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爷子宁可不抽也不抽他送的电子烟，曹向东暗自叹了口气，但还是坐到沙发另一侧陪老爷子说起了话。

闲下来的曹浩源便在屋内逛了起来，摸着墙上斑驳的墙纸，一种介于熟悉和陌生之间的疏离感油然而生，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

爷爷和奶奶都是喜欢看书的人，甚至将主卧腾出来做了书房。

两面墙的书架上摆满了中、英、俄文的书籍资料，正对门的墙边放着一张书桌，后面是一把躺椅，看上面放着的扇子，显然是爷爷的专座。

而另一面的立式钢琴自然是奶奶的心爱之物，此刻上面正蒙着一层绒布，顶端压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束蝴蝶兰。

书房内没有烟灰缸，桌椅书架都被细细擦拭得纤尘不染。

掀开键盘盖，抚摸着光滑圆润的琴键，恍惚间，曹浩源仿佛看到了奶奶将自己抱在怀中，教自己认音符和键位的画面。

叮咚！

门铃声响起，曹浩源走出书房，却见到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胖子走进门来。

那发际线快过重心线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老爸的哥哥，也就是自己的大伯，曹斌。

而他旁边烫着波浪头，正在挂衣服的应该就是他的老婆郝红梅了。

“爸！我们回来了！”

大伯的脾气属于比较闷的那种，不怎么说话，平时也不当家。进门后，他便冲爷爷喊了声，权当做打招呼了。

大伯换着鞋，郝红梅便拎着个箱子去到了爷爷的身边，笑道：“给你买了个足浴盆，晚上看电视的时候你和我妈都泡泡脚。”

“嗯，还是你有心。”爷爷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曹向东一眼，没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看着那足浴盆的包装，曹向东的神色颇为怪异。

这不是曹斌托他从北京带回来的吗？

“奶奶！做好饭了吗？我都快饿死了！”那小胖子进门就冲厨房高喊。

张佳慧端着一盆菜走了出来，笑着说道：“马上就好了，先休息会吧！舟车劳顿的。”

郝红梅闻言便拉着小胖子坐到了沙发上：“先等一会儿吧，给你吃个糖垫一垫。”

爷爷笑眯眯的捏了捏他的脸蛋，笑问道：“辰辰上几年级了？”

小胖子只顾着剥糖纸，没答应。

走过来的大伯便上前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说道：“爷爷问你话呢！”

小胖子被他一拍，恼怒的瞪着眼睛，不爽说道：“我在吃糖呢！”

瞧了半天的曹浩源从书房走了出来，冲几人打招呼：“大伯，大伯母。”

“嗯。”大伯露出了一丝笑容，憋了半天，才问道：“上高中了吧？”

“今年高一。”

又憋了半天，大伯才说道：“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

点了点头，曹浩源刚想说些什么，正吃糖的小胖子又嚷嚷了起来：“妈！我要玩手机！”

“我手机都没电了！”郝红梅说道，便起身准备去充电。

小胖子不乐意了，躺在沙发上哼唧：“我就要玩手机！我就要玩嘛！”

郝红梅无奈，瞧见一旁站着的曹浩源，不由眼前一亮，说道：“你去跟你源源哥哥玩呗！他也有手机！”

曹浩源嘴角一抽，小胖子已经黏上来了：“源源哥哥，我要玩手机，我要玩手机……”

曹浩源无奈说道：“我手机上没有游戏。”

小胖子显然不信，竟开始伸手翻他的口袋：“给我玩玩嘛！就玩一会儿……”

郝红梅插话说道：“你就给他玩一会儿嘛！没有游戏他就不玩了。”

听到这话，曹浩源也只得拿出手机来解锁给了小胖子。

小胖子拿到手机，便一溜烟跑到沙发上坐下来翻了起来。

“源源，你上高中了，将来准备考哪个大学啊？”爷爷示意他坐到身旁，关切问道。

“清华北大……考不上。”曹浩源笑道：“考个一本应该没问题。”

虽然他有清醒梦这个辅助工具，但毕竟它也不能让他一步登天，最多达到上辈子那样的成绩，甚至略好一些，但想要到达顶尖的水平，他还是要付出很大的努力的。

“那可不一定。”爷爷摇头说道：“清华北大也不是不能考的嘛！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的人，凭什么人家能考上你就考不上？要敢想，敢干，你都已经考到一中了，一本的分数线对你就不再是个目标了，眼光要放得更长远些。”

“是。”曹浩源没有反驳，他虽然志不在此，但爷爷也是为他好，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和老人家争论，毕竟怎么做还是看他自己，谁也影响不了他。

唰唰！

旁边响起了微信摇一摇的声音，曹浩源回头看去，却见那小胖子没找到游戏，竟然打开了自己的微信，抱着手机狂摇。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