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外面仆人奉了茶水点心进来,急匆匆告退而出。
“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李听春提起玉砂紫壶,倒上了两杯茶。
“请吧,难道还要我亲自送到你嘴边?”
任穹被戳破了心事,脸一红,连忙坐下,端起茶水就喝。
“当家的,你这一张白脸,一张红脸的,唱的是哪出戏?我可就是个本分的生意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李听春听了扑哧一笑,好悬没把手里杯子甩出去。
“你呀你呀,看你白天卖酒,就知道奸商一名。故意摆了好酒在劣酒一旁,糊弄一下普通百姓还成。”
额,我才来这里刚刚做了一天买卖,黑道大姐怎么啥都知道。
“可惜你经验还是嫩的很。你不知道吧,这间绸缎庄,是我在监市司给了消息后,故意卖给你的。”
得得得,怎么自己跟落在如来佛手里的孙猴子一样,完全被掌控,随意戏耍。
任穹厚着脸皮,也给李听春倒了一杯茶。
“如此说来,咱们缘分不浅,我看老是叫您当家的太过生分,僭越叫您一声女帝姐姐,不过分吧?”
“我好奇,令母生你时候,是不是遭了大罪?”
“此话怎讲?”
“脸皮太厚,所以头大,难出来。”
“女帝姐姐所言极是,确实难生,确实难生。弟弟愚钝,还请姐姐多施展援手救我。”
“徐老忠心山门,多年来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你是他现在最看重的弟子,而且为山门里赚取银两,也是好事一件。”
“那不长眼的赵家,仗着赵璞就敢胡作非为,真是昏了头脑。”
“女帝姐姐,听你一口一个山门,您难道也是山上的修士?”
“废话,不是修士,早被你那一双拳头给震飞了,论起来,徐老还是我的同门师兄。”
“早说啊,师叔姐姐,咱们一家人还客气啥。来来来,今天我把药瓶留下这里,您看给个合适价格,后面就在您这里开买卖铺子了,绝对不愁卖!”
李听春哭笑不得,眼前的油滑小子,真是给个梯子就敢上墙,给个甜枣就敢伸手再要的主,完全不要吃亏。
“够了,你要再不好好说话,我就把你打了出去。明天拆了你的铺子,再告诉龙五和赵雷。看你怎么生出三头六臂,去和他们那一伙人斗。”
“赵雷这个人面畜生也来省城了?”
“正是,你害怕了不是?”
“我才不怕他,轮单挑他哪里是我的对手。”
“那我就让人告诉他你在这里?”
“姐姐,别别别,咱们还是好好谈谈生意的事情。”
“你的药瓶用料一般,就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味道醇厚,配上烟粉让人上瘾,再换了瓶子,提高卖相,不愁没有销路。”
“我听说凤鸣县那边,你出了九两一件的价格,考虑你是为了山门筹集税捐,忠心可嘉,我便按抬起来按十二两的价格收,多让你赚些,你看如何?”
嚯,老鸨头子挺大方啊,一来点子硬,龙五不敢上门惹事生非,二来价格还高,风月场里不缺冤大头,换上包装准保好卖。
任穹不放心,又是心中默念,想再看看价格。
物品:理气瓶
真实价值:每件一两银子
市面价值:每件十八两至二十两银子。
以下未知。
怕什么,来什么,以她的眼光,想必早就估算好了瓶子的价格,再换上包装,每瓶再多出三五两都可以。
一件瓶子一半的利润都会被李听春轻轻松松,白白赚走。只需要几名风月老手温声细语敬上几杯美酒,就能掏空不少男人的钱袋。
形势逼人难,眼下还要在省城里做生意,少不得依仗花中女帝背后庇佑,今天来此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算了,刮地皮刮走一半,也只能是认了。
任穹一抱拳,心里暗骂老鸨头子无情无义,扒皮抽筋,脸上却是微笑说道。
“姐姐说的话,就是金玉良言,弟弟怎敢不依。”
两人寒暄了几句,天色已晚,钱都来离去,答应择日再细细长谈。
李听春看着他离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刚刚是强作欢颜,装作无事。
此时她精神松懈,胸中不由得气血翻涌。
她赶忙摘下面具,樱桃小嘴一张,一口鲜血吐在了自己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