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背对着背,一时间谁也没说话,时云听着他气息平稳了才向后看一眼,确认他真的睡着了才翻了个身,没想到赫连邕冷不丁地问一句“你怎么还不睡”
时云一抖,“我认床。”
“你搬来山下村庄的时候不是睡得挺好的吗”
语气清浅地让人听不出喜怒,时云知道他肯定已经调查清楚了,与其让他羞辱,不如自己把所有的事都跟他说了,“我生在怀州,一年前我才知道”
“你爹不是你爹,是你娘跟外面的野男人生的你”赫连邕睁开眼,侧着身用手肘撑着头问,眼睛里尽是调笑。
时云不满,嘴里嘟囔着“你怎么这么说话”
赫连邕脸一沉,又翻身背对着她“我对你的身世没有兴趣,赶快睡觉,不然就睡地上。”
“奥。”时云也知道他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不然不会杀了那么多女人
时云打不过他,还被他牵制,现在还被他训斥,心里有气,一翻身把所有的被子都拽了过来,赫连邕只穿着中衣,身上一凉,倒吸一口凉气怒气腾腾地坐了起来。
死就死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时云闭眼咬牙想着。
不过赫连邕没有打她,时云觉得奇怪,突然间就感觉心口剧痛无比,这家伙,还是这么小心眼
睁开眼睛只看见赫连邕脸色潮红,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往下掉,捂着胸膛,没有带着面具的一半脸上面色苍白。
“你干嘛你让我心疼你怎么还一副痛苦的表情”
话一说出来好像有些不对,时云又修正了一下“我心口疼”
好像味道还不对
就在时云忍着疼痛绞尽脑汁组织语言的时候,赫连邕突然拿出一个瓷瓶往手里倒,时云匆匆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丸药足足有十几颗,赫连邕一仰头全部咽了下去。
“欸”时云想阻止,可是已经晚了,只能忍着心口的痛问他一句“解药吗”
“毒药,剧毒。”赫连邕笑着,像个没事人一样回答她。
他死了自己会不会也要死
时云脸色一变,扑上去捏着他的下巴“快,快吐出来。”
赫连邕下巴一动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地看着她“晚了。”
蛊发作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还不如吃毒药来的轻松,这蛊跟了他这么多年,竟然对宿主产生了感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没事吃什么毒药,你疯了吗”时云急得团团转,竟然掉下来眼泪。
赫连邕一愣,“你在流泪”
手颤抖着伸了过去,嘴里却溢出来鲜血,大口大口,像是罂粟花一样。
好多了,心里好多了
“是啊,那么多人想活下来你却想死”
时云本来想瞪着他,一看到他嘴角的鲜血心里一惊,没注意到自己的疼痛减轻很多,连忙抬起袖子帮他擦拭。
没用啊,擦了还会流,他的血怎么这么多
“我没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