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北方出现奴隶暴动,领军之人不明!”
“报!敏州,利州,先州等十余处失守,叛军之势如破竹!”
“报!”
一条条急报传来,皇帝大为震惊,朝野上下大动,皆如临大敌。
王晟邦第一个站出来“陛下还请早做定夺,北方尚有柔然虎视眈眈,此时内乱,恐有内外夹击之险情。”
朝中诸人皆附和,以为此时正是内忧外患之际,风雨飘摇,需众志成城才能渡此难关。
“朕何尝不知”过了一会儿,皇帝揉了揉眉心,淡淡叹了口气。
唉,以为能过几年安生日子,没想到还是被隐患所打倒,新政之所以实施,其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改变奴隶的制度,没想到还没有进行到那一步,这个定时炸弹就被提前点燃了。
究竟是什么人?事发的地点离龙京太远还无法探查清楚。
难道是赫连门?
皇帝转念一想觉得不对,赫连门要动手早就动手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
那会是谁呢?
这个问题一直围绕着他,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皇帝还在想。
华雒拍拍他的小腿,示意他抬起脚,皇帝这才从回神,自己把鞋子脱了把脚放进水里,水温正好,一路暖到了心里。
“想什么呢?洗个脚也心不在焉的。”华雒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皇帝封锁了消息,华雒暂时还不知道,以为皇帝只是被朝堂琐事所烦恼。
“我我哎。”皇帝深深叹了口气。
虽然他已经让狄瑟带兵镇压,但也是扬汤止沸,奴隶制度一天不解决,永远都做不到釜底抽薪。
但是现在不行,现在宣布废除奴隶就相当于认输,这就相当于告诉全天下人大燕从根本上就是错的,气势上就输了一截。
不管怎么样,先度过眼下的难关才要紧。
“柏哥遇上什么事了?跟宝儿说说?”
华雒帮他把脚擦干,让宫人把水拿走,和他并肩坐在床边。
“宝儿,我可能遇上了一个挑战,如果解决不好,我怕会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大燕江山百年之久,经历数位帝王,还从来没有过这样内忧外患的时候,难道哪一天一回头,发现河山满目疮痍,惨不忍睹,那就是真的难辞其咎了。
所以这一次,如果有必要,他准备亲征
“陛下有解决办法了是吗?”
皇帝摇了摇头,“没有,毫无头绪。”
华雒把被子掀开,“好吧,那就睡觉吧,天色这么晚,明天你还要上朝呢。”
说话间皇帝已经起身,重新披上了一件衣服,金色的龙纹在烛火下闪着淡淡的光芒,“你先睡吧,我再安排一些事情。”
“不要太晚。”
“嗯。”皇帝在华雒额头落下一吻,视线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小赵桢,你可要帮阿爹照顾好阿娘啊
夜色如水,皇帝衣衫单薄,露水冰凉,有时从叶子上掉下来砸在他的肩膀上,浸湿了一片。
穿过一片水域,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显得格外静谧,偶尔小鱼露面,泛起阵阵涟漪。
皇帝被美景吸引,不自觉地就走到了湖心矮亭。
想起今天的急报,皇帝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其实在他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却始终不敢相信
他怀疑领军之人是补石
但如果成立的话,他是为何要造反,那畴言,又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
又或者说,畴言她,出什么事了吗
华雒她拿了书金令给押送补石的小卒姚侃,这件事皇帝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可以说这件事就是他默认的。
书金令在手,那就相当于一整个威风凛凛的军队,有什么人敢动他们呢?
皇帝摇了摇头,发现自己想的太远了,也许根本就不是呢?
也许他们已经平安到达宁古塔,正在安排中
想了许久还是觉得不放心,对着远处挥了挥手,“江弋,去一趟宁古塔,找找补石。”
“补石?陛下怀疑?”江弋一想觉得不太可能,“畴言在他身边,补石不会这么冲动吧,再说了,皇后娘娘还在龙京呢,他不怕”
话没说完皇帝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
他又抬头看向了远处,那里的小山头是当初挖御河的时候挖出来的,里面埋着不知道多少人的白骨,可他们没有墓碑,没有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