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乐闲说话,荣夫人才注意了几分这个年轻人,仔细打量了几眼之后才反应过来。
“……诶,你不是乐小先生吗?我之前没看清还以为你是秦公的学徒……”
这么近距离,没看清……找理由好歹找个靠谱一点的啊。乐闲点点头,没有说话,反正这次他只是跟着秦臻来学一下中医治病手段的,越低调越好。
“无需如此多礼,我等乃医者,治病救人本就是分内之事,况且……”看气氛陡然间有些尴尬,从医几十载,也有数分洞察人心之能的秦臻摆了摆手,决定转移火力。
“况且……秦大夫,况且什么?”听到秦臻的转折,荣夫人陡然紧张了起来,说话都有些急促不清。
你们以为开火车啊,况且况且况且的……乐闲摇摇头,看来秦公是要用宁大河伤口缝合之后的隐患来稳住此时感恩戴德之心泛滥的荣夫人。
不过这些隐患虽然是只一些伤口感染,失血过多,在后世基本可以治疗的症状,但在现如今,的确是要命的玩意。没有抗生素,无法配血输血,古代的外伤能活下来当真靠的是运气。
况且二字一出,荣夫人刚有些惊喜的表情自然是又落了回去,她看了看床榻上的宁大河,然后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对身边的贴身丫鬟招了招手,听到吩咐后丫鬟便径直去了里屋,很快就拿出来了两个钱袋。
见丫鬟微微颔首,荣夫人便转头看向秦臻说道:“秦大夫多有劳累,这里是此次的诊金五十两,除却惯例的三十两,多出来的二十两便是妾身替夫君感谢秦大夫救命之恩的谢礼!”
她要用银子来买安心!只有秦臻收了钱,她才会觉得对方会真的全心全意为宁大河治伤,要知道这位秦名医手头上还有宁老太爷这个病人,虽然此举有些不妥,但为了自己这个家,她不得不用钱来试图“收买”秦臻的更多关注。
看着丫鬟递出来的钱袋,秦臻倒还没有什么异动,但乐闲却是被惊了一惊。
秦臻作为平阳城乃至于周边城镇首屈一指的名医,每次出诊的费用至少在二十五两以上,而荣夫人却是拿出来了五十两银子。要知道一两银子就相当于后世大概六百块,在此时则差不多是平常三口之家半月的口粮,而就算是当朝宰相,一个月的俸禄也只有三百贯,也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
就在乐闲如此想着的时候,却突然察觉到了秦臻投注过来的目光。
只见秦臻挥了挥衣袖,云淡风轻的说道:“况且……救治你家夫君的人并不是我。”
这老爷子说这话是想干嘛?乐闲有些傻眼,虽然自己知道怎么治,但却无奈这些方法在这里半点也用不出来啊!难道这位秦公不相信自己真的不会开方子,要试探自己?
不仅仅是乐闲傻眼,荣夫人更是愣在了当场,按照惯例这个时候赶过来的人难道不正是救自己夫君的人吗?这秦公急匆匆的赶来,难道只是跑来告诉自己一声人不是自己治的?
有病吧?!
“不对不对,以秦公的身份断然不会消遣我这一妇人,那么……便是这位秦公想抢病人?”
“是了,之前这位秦公看了大河一眼就说没救了,断然不会是他出手救的人,倒是现在大河性命无危之后又跑来抢着治疗,多半是面子上挂不住了……”
“如此一来……这钱不能给他,也不能让他来治,先前这老头子还说大河不行了,谁知道这会为了自己的名声会不会特意把大河治死!就算不会,让其来接着治的话,那位真正就我家夫君的大夫肯定会有所怨气而离开,到头来若是这位秦公又来一句没救了,那大河岂不是真心无医可医?”
一念及此,荣夫人便暗中示意丫鬟将钱袋收了回去,毕竟他夫君宁大河虽为宁家堡巡山队首领,每月月给不少,狩猎所获之物贩卖之红利更是比族中月给还多上许多,但五十两银子对他们家也着实不是个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