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残羹被清理掉养心殿又恢复了干净整齐,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如果周围的宫人头没有一低再低的话。
张太医已经退下急着回去寻找解决办法,并且每日中午会按时来替祁渊诊断身体。
“都下去。”祁渊沉声道。
大门闭合,养心殿再次安静下来。
白沐蹲坐在祁渊怀里起身将爪子搭在祁渊的肩上用脑袋蹭了蹭祁渊的下巴:“汪”没事的,还有我在。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点什么,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白沐缓缓放下爪子,缩回了祁渊怀里。
感受到小白的失落,祁渊收起冷峻的神色,摸了摸小狗脑袋,低头轻声道:“小白,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找出来。”
“汪”白沐抬头耳朵恰好撞到祁渊的脸上不禁疯狂抖动几下,扫得祁渊脸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幸好有你,小白,你就是我的神兽。”祁渊黑深的眼里微微闪亮就像是漆黑的黎明有了星光他顺势又蹭了蹭小狗柔软的耳朵这才直起身来。
拿起案桌旁的奏折翻看,今日的奏折还未批阅,他不是个喜欢堆积事情的人,至于身体他自己倒是丝毫不慌。
慌也无用,又何必慌?
见金大腿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白沐不自觉的也跟着放心下来,这才忽然想起之前他探视祁渊身体时,不经意间看到的,那层同精气抗衡的灰色雾气。
当时他就猜测过是毒物,现在可以肯定就是毒物了,既然精气能与之抗衡,是不是说精气可以解毒?那要是精气赢了,是不是就代表毒性消失了?
这么一想白沐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探出意识从祁渊手背进入,不同于上次的匆匆一瞥,这次白沐意识更强,看得也更加清晰。
那雾气比上次要浓了些,但由于精气的原因,并没能进一步深入,甚至随着精气的侵蚀,那黑色雾气在逐渐消解。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也能证明精气真的有用。
白沐激动得猛地站起,一颗心重重落下,同时感觉肩头沉重,他要努力修炼,给祁渊更多的精气!
手背上熟悉的触感传来,祁渊手指克制地蜷缩两下,放下奏折看过去,正好看到小白双眼发亮的兴奋模样,不禁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开心的事?”
白沐点点头,抬起爪子在祁渊腿上重重拍了几下,信誓旦旦的模样道:“汪汪!”你放心吧,我会治好你的!
能让小白高兴的事祁渊侧头思忖片刻:“让我猜猜,是你有办法治好我的身体?”
白沐瞪大眼睛,再次狂点头:“汪汪汪!”是的是的!
“那我再猜”祁渊眼里落满了笑意,将小白抱到面前,凑近道:“是精气的原因?”
白沐惊讶了,惊讶得耳朵都放平了,随后以更强的力道更快的速度点头:“汪汪汪!汪汪!”你太懂我了,就是精气!
祁渊轻笑出声,一把将小狗紧紧抱紧怀里,看着小白开心的模样,刚才的不愉快彻底一扫而空。
其实很好猜,小白此刻最担心的是他身体里的毒,最想要的就是他健康,而与身体健康相关的,就是小白修炼时反馈的精气。
精气
祁渊大拇指轻轻在小狗脸上摩擦,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些许异样蛊惑和愉悦:“既然如此,那小白可要努力修炼,而我也会配合你,寸步不离。”
“汪汪汪!”那是自然!白沐抬头挺胸猛点头,丝毫不觉得自己掉进了什么语言圈套。
虽然诊断出了中毒,祁渊并不觉得有什么,一切如常,倒是张太医和得了点口风的梁全紧张得不行。
那毒可不好解啊,若是皇上
而他们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落到有心人眼里,就是祁渊中毒无解的铁证,而这有心人中,便有祁衔。
宫女死了对他来说无所谓,不过是个小棋子,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自然还安排了后招。
他阴森的脸上透露出诡异的兴奋,出声道:“来人,去散播皇上残暴不仁,无端残杀宫女一事,尤其是春闱学子那里。”
“是,属下这就去办。”
几天后,春闱结束,与此同时,在春闱学子之间起了一个传闻,传闻皇上残杀宫人,是个暴君。
一传十十传百竟然传成了,皇上是个暴君,随时都在乱杀人。
虽是传闻,但传得有模有样,有消息灵通的得知宫里确实死了人,更是增加了几分可信度。
聪明的人保持质疑和沉默,而有些人苦心读书多年,对外面的人情世故缺乏,轻听轻信,还真给吓到了。
春闱试卷加急批阅出来,并商讨出前三,第一会元果然不出江晏清意外,是他。
紧接着,没给他们多少准备时间,就被告知开始殿试。
殿试是由祁渊亲自去考察,尤其是春闱的前三甲,他早就听下方汇报,今年第一的会元江晏清是寒门学子,但才学超群足智过人。
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殿试开始,所有人整齐排列,规规矩矩跪在大殿蒲团上,有宫人将笔墨纸砚分发下来,接着由皇上出题当场作文。
祁渊高坐着,面无表情看着下方众人,视线掠过某些吓得打颤,笔都拿不稳的人,眸子微不可查地暗了暗。
能走到这一步的,脑子里都是有东西的,但光有学识还不行,这就是殿试的意义。
坊间传闻他自然有所耳闻,对此他并不在意,无关痛痒罢了,若是因这一传闻就被吓退,那他也不需要这样的人。
他要的人才,可不只是有才有学识,还要有胆识和辨识。
而白沐此时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