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夏都怕他一头摘下去,赶紧的拿了个椅子给他。
口中,不无责备:“你疯了吗?”
那人,低垂着脑袋,不知想什么。
空气忽然静谧下来,只剩下炉火之中,火炭燃烧的哔啵声。
临夏见他脑袋低垂一言不发,很是担心:“阿煜,你没事吧?我,我去叫太医,你别吓唬我。”
才走了一步,手臂被抓住,那低沉嘶哑的声音,带着无边懊恼:“做不到,为什么我做不到。”
临夏忽然,心头微疼。
上前,不敢抱他,怕他再吐血,只能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早说过,我不在意。”
“可我在意。”那肩膀,颓然的往下坠了几分。
临夏蹲下身,抬头看那人。
都道他是至尊帝王,淡漠冷酷,谁又曾见过,他因为隐疾,这般脆弱和自卑的样子。
她见过。
一次,又一次。
作为一个男人,在爱人跟前“无能”,确实太打击男性尊严了。
临夏看着他嘴角挂着那抹鲜血,心中,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不能治好他,那就陪着他。
抬手,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迹,他苍白的脸色让她不无担心。
“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你这样,会病倒的。”
“我的身体,自己有数。”他强撑着站起身,“继续做饭吧,不是还要教朕打鸡蛋嘛?”
还能教的下去吗?
就连好不容易有了的胃口,也再次没了。
她态度强硬:“你要从我这回去,又病倒了,太后只怕是还得把我关哪里去,就算是为了我,让太医来看。”
“我真的没事。”
临夏可没忘记,他前几次动情吐血后,都是个什么后果。
他不听话,她自有法子。
撩起袖子,一把扯开了烫伤处包裹的纱布,任由那伤口赤果果的暴露在空气之中,她看向他:“这下,只能叫太医了吧。”
独孤煜轻笑:“拿你没法子,你啊,总有办法治我。安德福,宣太医。”
梅太医至,临夏的手重新包扎了。
纱布怎会脱落,梅太医也不敢问。
“顺便”给皇上看的脉,皇上气血为何会如此紊乱,梅太医一样不敢问。
开了一副药,叮咛了皇上好好休息,切莫操劳,他便退了。
临夏听梅太医的叮嘱,松了口气。
至少如此证明,独孤煜这次吐血,休息调养就能恢复。
独孤煜想在长乐宫过夜,却差点被临夏乱棍打出去。
当然不能是打独孤煜,打他他厚脸皮未必肯走,何况他是皇帝,她怎么也要给他面儿。
打的是自己,棍子放在自己脑门前,她就一句话:“你不走,我就把自己敲晕了。”
是以,独孤煜是被临夏逼走。
不知情的白玉,一脸的遗憾,给临夏送了热粥进来,她一直在那碎碎念:“皇上怎么就走了,奴婢以为,皇上会留下呢。”
“好容易来一趟,不过夜也多留会儿啊。”
“娘娘您的手都这样了,皇上也不说多陪陪你。”
临夏不胜其烦,这时候是真想何嬷嬷啊。
她都回来了,不知道何嬷嬷何时才能被放回。
“好了好了,别在我耳边嗡嗡嗡了,你去歇着吧。”
白玉委屈巴巴:“奴婢这不也是为娘娘您好。”
“为我好,就把你那嘴给我闭上,大晚上的,给我点清净吧。”
临夏显出了不耐烦之色,白玉知道再说,她怕是要恼的,也便住了嘴,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