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洳拂花的手一顿,回过头来,疑惑道:“祠堂?”
“是……”玉树确定道。
奚如封很少唤奚洳去祠堂,除非是每年祭祖或者其他必要时候。
奚洳起身整理了衣衫,便随玉树一道去了祠堂。
行至,玉树守候在外,奚洳推门而入,祠堂的光线昏暗,祖宗灵位在高堂上一一摆放整齐,两侧的蜡烛闪着昏黄的灯光,地上青砖冷冷。
奚如封双手负后,背对着奚洳而立,少年挺拔的身姿如同他的人一般坚韧。
奚洳进来先为祖先上了一炷香,才对奚如封道:“兄长寻我来有何事?”
奚如封随她跪坐在蒲团之上,侧首问她,“为何不愿嫁入蓝家?你与蓝寂不是颇为交好吗?”
奚洳眨了眨眼,“交好如何?婚姻大事仅凭交好便要捆绑在一处吗?我待蓝寂始终都是朋友,无论过去,还是将来。兄长问我此事何意?”
火光闪烁中,奚如封俊朗的面容愈发柔和,他一笑道:“无甚,不过想确定你的意思,蓝家确实是一门好人家,但你不愿,便也作罢。”
奚洳未言,只是微微抿唇。
祠堂的寂静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奚如封瞧她一副淡然的模样,不由得开口问道:“你可随身带着当初父亲留给你的环形玉佩?”
奚洳一滞,从怀中拿出他所述之物来,自从她成为奚家大小姐的那天起,这玉佩便也留了下来。
奚如封接过玉佩,眼神微微眯起,沉吟道:“这枚玉佩原本一对,是百年前天下第一玉雕师怀玉的绝作——鸾凤和鸣,你拿着的这枚是其中的鸾佩。”
“那就是说……还有另外一枚?”奚洳问道。
“是!另一块凤佩在你出生之时,老太君做主给了另外一户人家,同时也给你定下了一门亲事。”
奚如封缓缓道,眼神落在前方。
听此,奚洳心中的疑惑也顿然解开,奚如封为何让他去浮灵寺便有了答案。
她道:“兄长是想告诉我如今这户人家已经拿着玉佩前来兑现当年的婚约了?”
奚如封无奈一笑,他这个妹妹从小聪慧,一猜便知,“是以今日我唤你至此正是为了此事,当初与你定下婚约的便是如今在皇城权势滔天的叶家,如今叶二公子便在江都城中。”
果然是叶家,奚洳的心突然有些沉,她开口道:“兄长是想让我在叶家与蓝家之间做一个选择吗?如果我选择蓝家,令叶家蒙羞,想必会惹来大麻烦;若我选择叶家,蓝家与我们也会生了嫌隙。无论如何,后果都不会太好。”
奚如封望着奚洳沉静的面容,想起幼时她体弱多病,总是一脸苍白稚气央求着他弹曲子给她听,那般天真烂漫。可自从经历过奚家重创之后,尽管身体大好,她也时常笑,却总笑不达眼底。
他叹了一口气,道:“是!虽说叶公子已经答应不强求于奚家,可毕竟是一人之言,不代表叶府其他人也如此想,帝后的母族又岂容侵犯其尊?至于蓝家,细细安排之下应该不是很棘手。”
奚洳看向奚如封,微微笑道:“兄长放心,我会好好考虑的。”
两人又作揖拜了拜先祖,便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