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家大小姐拒绝蓝氏求亲,转嫁天京叶家的消息在短短一日内如插翅一般传遍整个江都城,大大小小的茶楼酒肆无不在谈论这件事情,简直如火如荼。
奚洳在院待了一日,连叶家上门是也未曾露面,听前院的消息说奚如封与叶长玄相谈甚欢,定下诸多事宜,婚期便在两月之后。
白日里晴空万里,夜里却突然下起蒙蒙细雨来,逐渐有势。
奚洳站在窗前,看院中花树在风雨中飘摇,耳边雨落的声音不绝入耳。
涟漪上前来给她披上简薄披风,傲娇道:“春寒料峭,姑娘可别生病了来劳累我。”
奚洳转身一笑,“行了,你快下去歇息罢!别在我这儿碍眼。”
涟漪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涟潋正坐在灯下用一把金色小巧的剪刀挑灯芯,作为瞬华居的掌事,她一向睡在奚洳寝房的外室,贴身伺候保护。
窗前奚洳的背影有些清瘦,她突然道:“涟潋,把灯灭了,我要出门一趟。”
涟潋挑灯的手一顿,随即道是。
细雨之中,两道纤细的身影避开奚府众人朝后院西侧门而去。
门口,一辆朴素普通的马车正等候着。
待那两道身影上了车,便一路朝城北而去。
行了约莫三炷香,马车在一栋不起眼的茶楼前停了下来,抬头一看,那匾额在雨中又小又模糊,但隐约能认出个‘意’字来。
雨夜微寒,街头已无半点人影,商铺也早早打了烊,只有远处夜夜灯火通明的勾栏处隐隐约约传来嬉笑恭允之声。
奚洳进了意楼,涟潋收了伞与老者掌柜对视了一眼,两人便退下去了。
奚洳转身将门扉关了,也将一切声音隔绝在外,才侧首望向临窗的一方酒桌上。
那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子,一位蓝衣男子隐在其中,正仰头猛灌了一口烈酒,洒落的酒水打湿了他的前襟也不甚在意。
奚洳从柜台拿了一樽酒杯一壶酒朝那方酒桌而去,离得越近,酒气愈加浓烈。
她缓缓坐在男子的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男子似乎醉的厉害却又仿佛没有醉,他抬起头来,那双眼仿佛要深深望进奚洳的眼里。
他看了半晌,嘴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却没有只言片语。
奚洳开始自斟自饮起来,任由酒的味道蔓延在嘴里,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