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长玄一向冷静自持,断不会因此就妥协的,“奚姑娘,这……恐怕不妥罢!”
她伶牙俐齿道:“思玠觉得有何不妥?是你的表字不妥?还是我不妥,没有资格这样叫你?”
叶长玄看着她突然失望怅惘的神色,否道:“都没有不妥,只是……”
她不等他说完,就急急打断道:“既然没有,那就这么定了!若你仍是觉得不妥,你大可随意唤我的名字,就当扯平了。”
罢了!随她去罢!一个表字而已,叶长玄安慰着自己。
两人沉默了许久,空气中都似乎漂浮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气氛。
奚洳看着叶长玄平静的脸上,突然问道:“思玠可是还有话想问我?”
有些不习惯这个称呼的叶长玄顿了顿,一直含在心里的问题好像也没那么必要开口,不管她的身体如何,将来都是叶家之人。
“并无,你歇息罢!我先走了。”
奚洳看着叶长玄离去的背影,按耐不住自己的笑意,直到一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才收敛一点。
她觉得,叶公子从前不多近女子可真是个好习惯啊!
似乎这一场蓄谋的暗杀就这样在两人轻松的话语中过去了。
可叶长玄却明白这件事远不止如此,经过昨夜已经快过去一天了,白楼镇虽说是一个小镇,但距离京城仅仅百里,又是在这样颇有名气的客栈里,当地官府竟然到此时连个衙役都没有派来,仿佛一早就知道,却故意不知,所以他也没有主动通知当地衙役。
因为并没有什么实质的用处,只不过徒将事情闹大,反而对奚洳有害无利。
他只是有些担忧,怕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又歇息了一夜,黎明初现的时候,叶长玄来找奚洳辞行,他站在门口,隔着屏风道:“奚姑娘不妨在此处养伤,想来江都城那边已经出发了,只需等两日,叶某保证,这两日不会再有任何事会打扰到你。”
屏风后的奚洳看着天边泛起的微白,眼神无光,叶长玄的辞行在她意料之中,太子之召想必有事,而他已经为她在此处停留一日一夜。
她的声音没有波澜,没有像昨日一样唤他思玠,“多谢叶公子。奚洳有伤在身,就不亲自送了,涟漪替我送送公子!”
叶长玄闻言,眼神有一丝晦暗,再未多言片语,便转身离去。
他差点忘了,奚洳将来……可是他的弟妹。
听着脚步声渐渐离去,奚洳又重新缩回被子里面。半晌前去送人的涟漪回来了,站在床前回道:“姑娘,叶公子一人走了。”
奚洳握住被子的手一顿,惑道:“一人?”
涟漪笑得一脸神秘,“是啊!听修以及剩下所有的亲卫都留了下来保护姑娘了。”
奚洳蒙在被子里,唔了一声。
涟漪正要退出去,却又被叫住。
奚洳掀开软被,轻声开口道:“我的花呢?”
涟漪从屏风后探出一个头来,故作疑惑道:“花?什么花?喔~姑娘说的是叶公子送的花罢!那花差点要了姑娘的命,姑娘还惦记着做什么?”
奚洳脸上浮上一层不自然的颜色,正声道:“自然……是找到它,然后亲手扔了。”
涟漪一脸豁然开朗,“那姑娘就不必亲自动手了,叶公子已经帮你把它扔了。”
奚洳有些失神,“扔了?”
屏风后传来涟漪确定无疑的声音,奚洳抿了抿唇,又安静了下来,闭上眼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