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婉转，紫色罗裳摇曳在虚空之中，让人想要与之触碰。

黑雾笼罩在天地之间，云歌迈出了步伐朝着她走去。

情书的落款，再无女子的名字，唯有“神女”二字。

想来，这是她离世之后的追号吧。

走近之后，神女睁开了双眼。

双眼依旧遍布血丝，不只是等待了多少岁月，就连开口都有些勉强。

神女散发着墨绿色的暗淡光芒，疑惑的看着云歌和遍布四周的黑雾。

“你不要怕，我不害你的。”

云歌不是很懂女孩子的想法，可这个能给予云歌帮助的灵必然十分强力，因此它只能尽力的安抚。

神女没有任何神情的变化，只是轻轻的摇头。

云歌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才能打动她，无亲无故之人，让其相信他人实在是太过困难。

尤其是，被世间舍弃的人，又如何能用红尘俗世打动呢？

换做重生的云歌也是一样，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也只依靠自己。

这种时刻，该如何说服一个和他一样执拗的人呢？

唯有真情实意。

云歌走上前去，双眸明亮动人。

“这，是你写的么？”云歌取下了钉在树上的情书。

神女微微颔首。

“还爱么？”

无可置疑的再度点头。

“那你可还恨么？”

神女眼中的血丝再度充斥着瞳孔当中，面部表情扭曲，美丽的面庞也有不为人知的狰狞模样。

复仇，永远是时间永恒的存在。

有的人会劝说你放下仇恨，可他们不懂，不懂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你想向谁复仇？”云歌的双眸瞪大，直视神女眼瞳的深处。

神女望着云歌的眼眸，仿佛看见了那熟悉的感觉，那灼热和躁动的灵魂。

熟悉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眼前的男人和自已一样绝望过。

“杀死嘉淮的恶奴，贪婪无耻的伯爵，藐视一切的神帝！”神女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杀了他们，难道就够了么？”云歌带着揶揄的声音，刻意的出言挑衅道。

只要有体制存在的地方，就一定有规矩存在。

凡事不可逾越了规矩，超脱了规矩，便会受到惩罚。

神陆的各大神朝皆有法典，依托神灵的意志制定了世间的规矩。

复仇？谈何容易。

规矩，不是让你放肆的地方。

可神陆，存在着唯一的例外。

唯一的，由人的诉求与渴望编织而成的例外。

由天命来判断是否遵从的规矩。

“绝不限制一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行为！”金色的字眼铭刻在法典的第一页。

“你的痛苦他们体会过么？你的绝望他们品尝过么？你的眼泪他们在乎过么？”

“错的是谁？是你？他们？还是世界？”

“都不是！错的是他们从来不曾感同身受！”

“挚爱之物化为泡影，至爱之人烟消云散，不让他们亲身体会一番，不让他们身临其境感受一下，你过的去你心里这道坎么？”

“回答我，神女，想要燃起复仇的狼烟么？愿意我成为你的共犯么？”

魔王的低吟传来，魔王伸出了邀请的手。

他的嘴角咧开，完全不在意是否看起来是否邪恶。

“弱小的我，也能实现祈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