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你师傅在御前是头一号人物,你能有什么事儿不知道的?我的好弟弟,你呀,就告诉我一回,虽说如今我已不在云窈身边,可姐妹情还在,日后与她相见……我还是可以多为你美言几句的。”
小安子俊脸“腾”地“一红,犹豫了不过眨眼的功夫,急忙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那宫女嫌恶地“嘁”了一声,松了揪着小安子衣袖的手,鄙夷道:“有什么不可说的,此事迟早要大白天下,不过是晚些时日的功夫罢了。”
小安子好心相劝:“姐姐,你还是快些将钱拿回来罢。”
“枉我错信了你。”,宫女见小安子油盐不进,又想起自己一半体己钱就要飞走,急赤白脸地搡了他一把,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我就知道你是个闷鼻儿茶壶,死活倒不出个饺子来!”,说着气呼呼地夺路就要走。
“你好大的胆子!”
冯安从柱子后头出来,好容易忍了这许久,哪里会让她轻易走脱?
宫女眼看是冯安本尊出面,心里咯噔一下,转而行了个礼强笑道:“公公安好。”
冯安毫不留情,大喝一声:“私自打听御前消息,刺探意,本公公就亲自领你去见皇,也让不安分之人都看看这般妙心思的人物儿会有什么下场。”
宫女赔笑:“冯公公,奴婢与小安子是同乡,今日是下了职前来叙叙旧的。哪里,哪里敢刺探意呢……无凭无据的,公公莫要冤枉了奴婢才是。”
“师傅,她……”,小安子刚要劝,便被冯安飞了一记眼神,只好闭嘴。
“你这蹄子真是一张巧嘴,三言两语说得本公公是又聋又瞎。”冯安看着宫女呵呵一笑,执拂尘往她脑袋一点,似是纵她,“罢了罢了,你踏进勤政殿只怕要污了那龙地。”
宫女暗自咬舌,不敢还嘴,听到后头冯安是要罢手,又惊又喜,“谢”字还未出口,就听见冯安轻飘飘地说:“自去内务府领杖责四十。”
四十杖于她一个弱女子而言足以毁了身子,若是下手之人不留情,结结实实地打下去,有没有命在实在是难说。
她这会子才是吓得魂不附体了,惨白着脸,扑通一声跪下,两眼求救地死瞪着小安子。小安子晓得冯安动了真怒,不敢再多说一句,扭开脸去,亦是不敢多看她一眼。
“说出的话要什么凭据,何况本公公是亲耳听见的,你若死了,到了阎王殿也别叫冤。”冯安示意小安子将她带出去,又问,“你是哪个宫的?养出这等刁奴,你主子也逃不过御下不严的罪过。”
提起主子,宫女搭着小安子起来的身子一软,又跌在地,认命地闭眼睛。
今日之事若被永寿宫那位宜嫔娘娘知道了,也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自皇后娘娘去后,宜嫔性格大变,往日心情好还与她们调笑几句,如今再没见她笑过了,整日死气沉沉的,一开口就是骂人。前几日有一个小姐妹整理妆奁,打翻了一个匣子,将里头的一只簪子滚落在地。
簪子完好无损,可坐在头的宜嫔娘娘却突然哭了,摔打着茶杯将宫女赶到了浣衣局。
这下好了,这下是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