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珞后来说道,这么些年,你很不容易,如今要做皇帝了,你要明白,后宫是必须的,皇后一日不定便多一日烦心。玄胤向她毕恭毕敬的行了礼,说,人就要定了。她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让这种眼神消逝,木樨已经成了过去,她没有理由不让玄胤另寻。有一个道理她明白,这是过去母亲告诉过她的。
帝王能给的从来没有完整的宠幸,唯一可以给的是他至始至终对一个女子的纯爱。其实当年的徐昭佩都明白,只不过生来霸道的她容不得萧绎对别的女人好,哪怕是逢场作戏也不允许,因为她真的爱惨了他,但是性子刚烈的她从不表达而已。
玄胤对于后宫的事,像是很自然的接受。他的表现还是有些让萧珞略感失望了。当时同在的初墨,看到她不经意间改变的神色,便知道她不开心了。赫连烨青一定没有告诉她木樨还活着,而玄胤说的后位马上就会有人,而那个人一定是木樨,只是木樨觉得还不是见面的最佳时候,所以玄胤这些年一直等着守护着的还是那个人。
无法入绵的夜晚,萧珞忽然开始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对赫连烨青的感情发生了变化的?和济村,一定是那里了。她是生在皇室里的小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可是上天却要惩罚她经历国破家亡的悲惨境遇,而从那之后,她忽然间就变得不爱说话了,冷冰冰的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即使跟初墨在一起,她有的也只是安心但是却快乐不起来了。
而赫连烨青在她的生命中就是一场奇遇的开始,也决定了她后半段人生的道路。那日被他骗去和济村,明明有大道不走偏要曲径通幽,找了条最难走最耗费体力的路,等到了地方,她上气不接下气,而赫连烨青则没有一点不适,还在一旁取笑她说些风凉话。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恨不得把这个人大卸八块,不过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对他有了改观。
赫连烨青是楚魏时候有名的huahuagng,十指不沾阳春水,各种矫情病。在她看来就是典型的公子哥,贵族病。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指定做不了大事,却没想到走了一样的路程,而且他还停了好几次等她,竟然有这么好的体力。于是萧珞开始关注这个人了,他就像是一个浑身装满机密的暗格,总有让人意想不到的一面。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赫连烨青是一个很难读懂的人,但是他的内心却又干净纯粹的让人意想不到,曾经有很多个时候,她都在困惑,赫连烨青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正是自己对这个人的好奇让她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朝着他靠近,然后深陷其中。夜幕中她哭的很伤心,因为她知道从今以后世上再无赫连烨青,这个人跟她有一生的羁绊,是还不清了!
玄胤即位的那日,她怀有身孕已经八个月了,这些日子已经有些腹部的下坠感,初墨一刻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而这个小家伙却是一个急性子,一个料峭单薄的寒冷日子里,一群人急匆匆的听了消息赶过来,那一日的雪花大片的飘飘洒洒,像无数个冬日起舞的精灵,欢快的来到人间,伴随着呱呱坠地的啼哭,天空中出现一道罕见的彩虹,一个人惊呼引得人们都看了过去。
萧珞经历漫长的分娩后昏睡还未醒,只是她隐约听到有人再说,这个孩子带着祥瑞降生,“此子贵不可言!”
初墨抱着孩子看着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僧人消失在雪地中,然后就在那一瞬间,他再也看不到刚才那个神秘的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