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下个月十五。”
“所以在没有遇到我之前你是准备一个人单干?”
“嗯。”
“不愧是你啊,梼杌,不愧是你。你永远是最不像神的那一个。”反而像一个人。后面这句穷奇没有说出来。
“那神该是什么样子?”梼杌反问穷奇,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许隐的影子,想起她一个人坐在窗边。“我只知道我就是这个样子。”
“那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儿?”
虽然穷奇没有说具体是哪一个,梼杌知道他说的是许隐。
“中途救的一个孩子,普通人。”
“你喜欢她。”穷奇说的是陈述句,不是反问。
“没有。”梼杌回答得干脆,没有一丝的犹豫。“她是人,我只把她当孩子看。”
“话可不要说得太满。”穷奇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拂尘,搭在胳膊肘上。“你回答得太快了,说明你提前想过这个可能性,至于你为什么会想,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我是神,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刚才你还说做自己,现在又要做一个克制的神,你要把我这个老头子搞晕了。”穷奇摇晃着他的拂尘,眼睛注意着梼杌的一举一动。可惜他什么破绽都没有看出来,梼杌的脸太无趣,像一张摊开的饼,没有起伏。
“走了。”该说的话说完,梼杌觉得自己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他又不是菜市场的大爷大妈。,久别遇故人,非要聊到口干舌燥才罢休。
“再坐一会儿,这么多年没见了。”穷奇假惺惺地开口留他,身子稳稳钉在太师椅上,不见撼动半分。
回应他的只有梼杌瞬间消失的背影。
梼杌孤独地从道观往回走。
哪怕是最厉害的神,也不是和凡人传说中的那样腾云驾雾,还是要靠双足老老实实走路。加上梼杌之前的伤留下了一些隐患,他到晚上就会有些眼花,视线变得模糊,路也看不大清晰,一路上他撞了好几根柱子。他懒得点灯,一个神大晚上还要靠点灯走路的话,丢人。
十分艰辛地走到许隐窗户底下,梼杌变回大猫的样子。他一跃而上,踩着轻松的步子走到许隐的枕头边上,垫着自己的爪子,和许隐头挨头躺下,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不知道今天的梦里会不会出现小黄鱼。
油炸香酥上头撒芝麻的那种。
梼杌第二天早上因为呼吸不顺被迫醒来,许隐双手扼住他的咽喉,将他从睡梦中猛地拽出来。梼杌不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许隐惊恐的根源。
昨天那个小女孩站在床头,有点诡异地朝他和许隐笑。更加准确地说,是对许隐笑。
“姐姐,你醒啦。”小秋穿了一身毛茸茸的白色连衣裙,黑色的贝雷帽根本压不住她厚重的头发,很是敷衍地顶在她的头上,摇摇欲坠。
“下去吃饭吧,奶奶今天做了手擀面,我等你。”说完就噔噔噔,踩着黑色小皮鞋出去了。
许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脑子还是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处于惊吓之中。醒来突然看到床头站了一个人,还带着诡异的笑颜,许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貌似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是锁门了的,如果她锁门了,那个叫小秋的女孩子是怎么进来的?或许是她记错了?她昨晚太困了,也许忘了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