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旧事重提,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张芸神情瞬间黯淡,低落道:“是的,我的包袱被抢了,里面的钱财都是我朋友的东西。”
“哦?”吴明来了兴趣,问道:“方便说一下吗?”
张芸叹了口气,正愁没人可以倾诉呢,这吴叔闭起眼来,看着也很是和蔼,于是,张芸道:“没什么不可讲得,那日......”
“哦,”吴明神情看起来也很沉重,道:“你们去寻彗星,路上却又遭到了彗星袭击,于是,你便与同伴们失散了,流落至此?”
张芸只说了寻彗星做事,却没有说所为何事。
“不过,你既然有如此钱财,何必来此荒凉地方,去那热闹市中,寻一处客栈,不比这儿舒服百倍?”
张芸连忙摇头道:“不不不不,那是恒哥儿的钱财,我用来买些包子,已经很对不起恒哥儿了,不敢乱花。”
“可你与他一同寻那彗星,可不轻松,如今你与他们失散多日,他们还未来寻你,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他们已经遇害,二是他们觉得没有找你的必要。”吴明淡淡道。
张芸先是脸色变白,后是松了口气,略带失落道:“若是他们无事,便是不来寻我,又有何妨?”
吴明摇了摇头道:“你这小子,唉,不过,宋国这么大,也许他们一时也找不到你,也许他们去彗星顺便委托找你呢。”
“嗯!”这是张芸最有力的一次回答。
二人蹲坐在街头,皆一言不发,沉默若天边积云,经久不散。
“吴叔,你为何来这?”张芸吹了一口气,吹散了沉默。
吴明抬头,似是望着四周,举起左手,指着旁边道:“那是不是还有个院子?”
张芸循着吴明所指看去,果真,有个破旧不堪,大门却紧紧锁着的院子,其中还有一颗梧桐大树,树上还有残留鸟窝。
“嗯。”张芸答道。
吴明突然说道:“人若不想苟活,要么成为强者,要么依附强者,便是那认不清自己,觉得自己了不起的人最为悲哀。”
“吴叔......”
吴明没管张芸,自顾自接着说道:“更悲哀的,便是命交给那不自量力之人的可怜人,人这一生,从出生起,无时不刻都在斗争,斗得就是自己生下来的命,有为改命而斗,有为保命而斗,也有为别人的命而斗。”
“唉,累啊!”
一句句吴明的突然感慨,却让张芸听得有些莫名心烦。
“张芸,你说,你带着钱财包袱呆在这破旧街头,可有做错什么?我一如往日,兢兢战战地于街上行走,可有做错什么?”
吴明猜到了张芸在摇头,举起手指着前方接着道:“是啊,便是我们什么都不做,顺着这路一直走下去,也会有歹人携着歹心来害我们,我们可有做错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吴明自问自答。
张芸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是他们做错了?”
“不。”吴明突然转过头来,睁开双眼,像是质问着张芸,道:
“我们错在什么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