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下达,五万齐王卫就地休整,重甲骑也将身上负累的腹甲短暂脱去,而余下的步卒跟随骑兵奔波,再加上傅修铨王令紧逼,自然苦不堪言,享受着这片刻的清闲。
“呜——”悠扬的牛角号声传来,紧接着是撼天动地的呐喊声,大地都在颤动。
“这是怎么回事?”傅修铨眼中已是充斥着震惊,当他看清呐喊声的来源时,不由的错愕,是一支军队在向他们冲杀过来,兵力之足,竟是一眼望不见边界。
杨旭沉声道:“想必这支军队早已埋伏于此,守候我军多时了。”
傅修铨冷哼一声,抬起紧握战刀的手,缓缓道:“王卫所属,结阵,迎敌!”
“听王号令!”五万齐王卫迅速整齐,变换成数个军阵,俨然成了完整的阵型。
可他们万没想到,天空当中传来嘹亮的长鸣,数千风鸟御风而至,它们的背上都有一个身披软甲的军士,投掷出锋利的刺枪,不过几个瞬息,数万支刺枪已被抛出。
刺枪从高空抛向齐王卫阵,这般冲力瞬间撕破了本就对高空毫无防备的军阵,带走了数以千记的齐王卫,等到卫军缓过神来,想要放箭迎击时,那群翼骑早已调转离开。
傅修铨脸色沉郁,他在翼骑来临时就已知道来者是谁了,他握着战刀的手不禁愤怒地颤抖,咬紧牙关冷声道:“裴思陵,你这是想造反吗?”
没错,正如傅修铨所想的那样,那支伏兵正是隶属于裴思陵的漠北军,而刚刚那支翼骑则是裴思陵精心培养的漠北风骑。
无数面“裴”字大旗被树立而起,紧跟着的是同等数目的“上官”旗帜,旗面乃是南朝九瓣莲纹,上绘咆哮虎形。
“上官?”傅修铨疑惑了,旋即愈加愤怒,他厉声吼道:“上官炜,你这个老东西,连你上官家的军士也都派来了吗?好!好!好!那今日本王便叫你们二人有来无回!”
漠北军领头的是两万漠北骑,他们重甲附身,连胯下的骏马也都隐藏在甲胄之中,手里持着古怪的兵器,形似长戟,主刃旁还有一个副刃,刃锋皆开。
“杀!”漠北骑都统曹万同样穿着,口中怒吼道:“破阵!”
漠北骑闻令,呈方阵形冲杀而至,傅修铨正想取笑裴思陵竟拿骑兵破开重盾捍卫的王卫,简直就是在痴心妄想!哪里想到,那些漠北骑手持的古怪双头兵器竟然打破了阵型。
那支长戟般的武器先是探进了盾中,再顺势翻转,用另一头的利刃猛地刺杀盾后的兵卒,这般手段雷厉,齐王盾卫根本来不及反应,单方面被屠戮。
仅是一轮冲锋,漠北骑便突破了齐王卫军,撕开了诺大的口子,后续的漠北军冲入其中,与齐王卫混战。
傅修铨见状,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战刀横立,大声吼道:“骑兵营,冲锋!”
一万齐王重骑闻令而动,也发起了冲锋,声势浩大,所经之处掀起血雨腥风,双方骑兵交战,漠北骑丢掉了手里的双头刃,执起腰间的马刀,奋勇迎战。
傅修铨身先士卒,挥舞战刀,不断夺去身旁漠北军士的性命,正在他战得尽兴时,耳畔响起惊雷。
“齐王殿下,由裴某与你一战!”裴思陵手里沥阳神枪直取傅修铨面门,枪风凌厉,惊得傅修铨连忙凭刀来防,青筋暴起,堪堪接住。
“裴思陵,你这是想造反吗?”傅修铨看清来者正是漠北军统帅,新晋的漠北侯裴思陵。
裴思陵呵呵笑道:“造反?笑话!我正是奉了陛下圣旨,讨伐你们这些拥兵自重的藩王!”
“你放屁!”傅修铨这时哪管什么修养,嘴里吐出俗语,“本王见你分明想要造反!等本王取了你的项上人头,寄送给陛下,你这个乱臣贼子!”
“执迷不悟!”裴思陵冷笑,手里的沥阳枪愈发急速,力道也是随之更加,压得傅修铨透不过气,只能勉强抵挡。
“沥阳枪法?”傅修铨狰狞面容,“想不到你竟还会沥阳枪法!”
裴思陵毫无理睬,只是逼迫更甚,终于寻到了傅修铨的一个破绽,猛地刺去,中了傅修铨的左肩,血花四溅,惹得傅修铨痛呼。
“混帐东西!本王要杀了你!”傅修铨战刀横扫,却被裴思陵稳稳挡住,反倒是裴思陵的横扫直接将傅修铨倒飞出去,闷声倒地,口中喷出一道血箭。
“不自量力。”裴思陵目光阴冷,完全不似平日里的那个和煦青年,周围的齐王卫看见自家齐王竟被痛击下马,震惊之余挥舞刀剑想要拱卫傅修铨,但潮水般的漠北军将他们又阻挡在外。
“你不是不敢相信吗?”裴思陵从怀里缓缓掏出一张圣旨,“奉陛下圣旨,齐王傅修铨祸乱边关,拥兵自重,理当除去齐王王号,擒往皇都建宁。”
“不可能!不可能!”傅修铨大吼道:“陛下怎么可能否决本王的忠心?绝对是你在编造,一定是!”
“齐王殿下,别来无恙啊!”那中军营里同裴思陵说话的中年男子御马上前,阻挡他进前的齐王卫兵被他轻松斩杀,他手里的利剑沾满了鲜血,滴落在地。
“你,你,你……”原本还在挣扎的傅修铨竟然出现了慌张的模样,手指中年男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上官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