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意。”李垺面无表情道:“随我起程便是,好生准备着行李,明日一早开拔。”
“那阿姐呢?”英娣问道。
“无需你操心,明天就走。”李垺语气生冷,心里面那段话给省的一字不留,傻女儿啊,皇帝迫我将你嫁给逍遥郡王,我不肯,他这才贬我去了益州。
我只怕,你势单力薄留在京城,姐妹未有之间未能得到庇护,却教人迫得嫁了非良人,这怎么可行?
与我同往边州去,我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保我儿一生顺遂。
李垺心有感触,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是冷冷的面对着屋子里的每个人,说着最冰冷的话。
英娣刚要开口,这次,她被娘亲昱姝抢了话去。
“郎君,英娣不能走。”昱姝面色更冷更绝决。
“嗯?”李垺一愣。
昱姝读懂了李垺的欲言又止。
昱姝正色一字一句道:“她有她的使命。所以,她必须留下来,留在京城。”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难道你不怕她一人……”
“怕,我怕。”昱姝道:“她是我十月怀胎的骨肉,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怕。”
“那么……”
“阿娘,我可就这一个妹妹,虽然她曾经傻过,但是她也还是我的妹妹不是吗?既然我不能留下来陪她,就让她跟我们一起走吧,你怎么突然就.……”
崔昱姝未有理会儿子,直行到英娣面前,握了她的双手,轻声道:“记得小时候,你出去玩了好半天也不肯回家,为娘急的教家丁奴婢一起出去找——可能还有你——”昱姝望了望李垺道。
“那天,我们谁都没有找到你,直到有一个别院的奴婢过来凝芷轩传话,告诉底下婢子外面断墙上坐着一个娘子,没看楚她的容面,只见着那娘子奇怪的很,一手抱着一只母鸡,一手捧着一块儿新鲜豆腐,踢着腿脚,望着前面高矮民房。”
沅山迫不及待道:“阿娘,这说明了什么?”
昱姝缓缓继续,“那时候,我担心这孩子是得了失心疯,着人寻了一名卦者,问英娣之症。那卦者言:一手豆腐一手鸡,坐辇看天下。”
沅山闻言,眼前一亮,将大腿一拍,笑道:“看来我阿妹是个做皇后的料哈,那我们还担心什么呢——”
“可是真的?”李垺上前一步,激动的老须微颤。
“真的。”昱姝确定道。
英娣差点憋坏内脏,封建迷信啊封建迷信,自己糊弄自己,真的好玩吗?
可是看着眼前的亲妈,貌似已把这个当成信仰,根本无法用外力动摇她的信念。
这老李垺显然亦是深受旧社会其毒,把媵氏的话信的死死的。
真笑死我也!
沅山又跳出来道:“阿耶,我看这回阿妹去哪都没有问题了,只要她自己随便选一个吧,这是她的宿命,她选的,必将是一条帝后之路啊!”
昱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不止。”
“嗯?”屋子里所有人都在等她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