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又强镇内心,拍了拍陈屿的肩膀,“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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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第三次坐他的车,并没有以往的压迫感,反而是涌入内心的心疼似要摧毁她的强作不在意。
快关心一下啊,人家淋了雨,身上都湿了片。前几个小时还十分的担心他,现在见到他之后却不知道怎么说话,就连关心的话也犹豫不决。
车内安静得如同时间都已静止,若不是雨水还积极地撞击着车身,赵壁乐觉得自己要神游到天际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新城西站啊?”赵壁乐环抱了手臂,陈屿本想把带来的毛毯送她,但被黄纪文委婉谢绝,不用,我车内有。
黄纪文嗤笑,“估计你朋友圈里的人都知道。”他又新闻播报般,字正腔圆地说:“2019年5月20日凌晨一点十五分,朋友圈里赵作家发表了一条文字:深夜,新城西站,你在哪一站?”
“深夜,新城西站,你在哪一站?写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连发个朋友圈都是煽情的味道。”黄纪文把“做作”这两个字吞回肚子里。
赵壁乐脑子短路,还未察觉到他的嘲讽之意。这时,她又迎上了一个喷嚏。
黄纪文瞥了眼车内的空调,已经足够暖了。
赵壁乐轻声问:“那你怎么会来接我?”
黄纪文突然刹住车,看她一眼,深邃如潭的眼睛泛着锐利的光芒,说:“你觉得呢?”
随后,他悠悠地开动车子,换了种口气说:“因为想感动我们的赵大作家,好让她同意签了这份合同。”
说完,坐在驾驶座的他打开右手边方方正正的置物小箱,拿出一份合同放在赵壁乐的大腿上,瞧都没瞧她一眼,“没事就别穿裙子,露出大腿你以为很好看?丑死了!”
赵壁乐很是莫名其妙,侧着身面对他反驳道,“我不就是……”
“还有你跟陈屿很熟吗?大晚上的,随随便便就上他的车。”
“你是不是看谁都以为是善类。”
赵壁乐反驳无效,黄纪文语速飞快,强势淹没了她的声音。
被他轰炸机般一顿数落,赵壁乐一时语塞。
许久,赵壁乐看向前方,眼睛有些湿润,自言自语道,“比如你不是。”
黄纪文问,“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虽小,还是飘入到黄纪文的耳朵里。
“我说你凶我干嘛!我哪里得罪你了!”赵壁乐哗的一声,哭了。这次是委屈,是不管不顾,是毫不掩饰。
听着赵壁乐的哭声,黄纪文捂着胸口,咳了几声,眉头一皱,久久才舒展开。
他深呼出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蹙眉开着车,语气相当轻描淡写,“我刚才是在凶你吗?”
这么多年了,黄纪文看着赵壁乐此时的样子,有些心疼,也有些愉快。
还是个惹人心疼的爱哭鬼。
在陈屿的车之前,黄纪文跟赵壁乐说了一句:如果你不想我死在这里你就跟他走吧。
因为看到黄纪文强忍着疼痛的模样,赵壁乐收住哭声,抹掉眼泪,轻声试探地问道,“要不我来开吧?”
“你什么时候考的驾驶证?”黄纪文不过是随便一问。
赵壁乐却一顿,尴尬地不知怎么回,“驾驶证啊,我好像忘记考了。”
“你好像忘记考了?”
赵壁乐迟疑地点了点头。
黄纪文嘴角上扬,心情舒畅,似乎被她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