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子凊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深知现在给予付倾琪的任何怜悯,都不过是在给她徒增希望,更或许说是绝望。
五分钟过去,付倾琪从角落里起了身,挪着碎步,小心翼翼地占了个巴掌大的地方,泪眼汪汪,脸颊两侧的鬓发因为泪水的缘故,歪歪扭扭地贴在太阳穴至下颚处,嘴唇上留有血渍,大概是拼命撕咬唇瓣上死皮导致的。
“骁、骁队长,刚刚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对你大吼大叫,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骁子凊没有出声,太阳穴上若隐若现的青筋,咬肌上的暗暗侧动都在表明这个男人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咯,就知道你最好了!”
正欲转头做出回应,不曾想,触及双目的是付倾琪紧闭的双眼,微凸的嘴唇,还有因为用力过度从而轻微抽搐的面部肌肉,目光所到达的画面在这一刹那被切换成三十二帧的速度,那张略显狰狞的脸,缓慢地靠向骁子凊。
屏住的呼吸即将到达尽头,下意识举起的右手还只完成了一半的动作,瞳孔成倍成倍地缩放着大小,飞舞的扬尘,旋转的气流,顷刻间,定格在流逝的滚烫世界中。
还没来得及给骁子凊反应的机会,付倾琪的脸被死死固定在距离自己只有一尺左右的距离前,女人敏捷修长的掌出现在付倾琪那仿佛长着刘海的额头上。
这一刻间,在骁子清眼里,她的手,活像是一张符,毫不留情地封印住各路妖魔鬼怪,还有骁子凊那颗生性“孤僻”的心。
咒是你施的,符是你贴的,夏衍,你可不要不负责。
“小姐,男女授受不亲哦~”不曾勾过嘴角,也不曾弯过眼梢,可那股似笑非笑,摄人魂魄的挑逗意味却总能浸入这房间的每寸空气,挥之不去。
“夏医生?!”付倾琪不可思议地望向突然出现的夏衍。
“恕我直言,夏医生你不过是骁队长的朋友而已,打扰我和骁队长之间的私人感情问题,恐怕不合适吧?”瞪红的双眼,紧握的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约有半寸,整个人都在轻颤,显然,夏衍的出现,激怒付倾琪的程度可不是一星半点。
“哦?是吗,我倒觉得挺合适,毕竟作为我的女朋友,感情问题理所应当,要归她管。”
男人粗壮有力的手握上夏衍的白藕腕,青筋裸露在小麦色皮肤的前臂上,径径分明,向后一拽,不轻不重,投足间,是小心和温柔,又包含几分不容反抗的力量。
一瞬间,夏衍完完全全沦为被动方,随意束起的长发伴着四窜的气流在半空中绽放开来,慵懒地扫过男人的心弦,橙红晚空下,倦着情人间的细语,酥酥麻麻。
跌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夏衍惊慌失措的神态,像极了被惊扰的雌鹿,后背紧紧贴着男人厚实的胸膛,胸腔间,心脏仿佛头瞧见了血红的斗牛,横冲直撞,一下又一下,顶在夏衍的背脊上。
是他的心跳么?好快。
一切的一切都组成了最有力的证明,他的心意,她的心意。
男人下巴正正好抵在夏衍的肩上,说话的缘故,嘴唇有意无意地,蹭着,搔着夏衍的发。
发丝拂过他的脸,那专属夏衍的香味,缭绕在骁子凊的鼻尖处,深刻地在他脑海中书写无法磨灭的印记。
依偎在骁子凊怀里的夏衍,寻寻觅觅,似无家可归的旅人,找到久违的安全感,尽管身体依旧无法避免的僵硬了些,可心里,却任由那蜜罐子东倒西歪,让甜腻的香气溢满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