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刚才看不出你是在胡诌,咱两彼此彼此吧!
处理好林府中事后,凌华便要带着一众弟子辞别了。
林大夫人有些舍不得,开口道:“这次多亏云梦宗,我林府才得以安宁,众位仙人不妨多留几日,也好让我林府尽地主之谊。”
“多谢林夫人好意,除魔卫道乃我云梦宗之责,夫人不必挂怀。宗内事多,我们不能久留,只能拂了夫人好意。”凌华为人虽冷,却并不是无礼的性子,为人处世反是恰到好处。
林夫人忙道:“无妨无妨,自是正事要紧。众位若何时下山定要再来敝府,敝府定好生款待。”
客套一番后,林夫人看着孟倾城道:“孟姑娘,这次羡儿能平安无事,还要多亏你相助。
不如你多留些时日吧,也好在陪陪我,我现在这心里好怪紧张的。”
顾清妩如何能留,她现在怀里还揣着半块铜镜,谁知道里面封印的魔物何时会出来作乱,便也学着凌华的模样推辞了一番。
谁知林夫人却是道:“不碍事的,我让我家老爷给你们宗主书信一封,解释一下就好。
你安心住两日,若是嫌府中无趣,我便带你四处逛逛,如何?”
众人:“”
合着刚才留他们是假,想留孟倾城才是真吧!
这态度完全不一样好吗?
几名女弟子目光不善的看着顾清妩,明明她什么忙都没帮上,结果林府反是把她当做了救命恩人,谁能不气?
最后见顾清妩是真不能留,林夫人那叫一个失落。
她还真挺喜欢这个孟姑娘的,长得好看,人也机灵。
但凭昨夜她怼人的那几句,就能看得出这孟姑娘是个极聪明的,再者说修仙者身子极好,一定要生养,保不住能给她生十个八个大孙子,多好呀!
林大夫人捅了捅林羡,示意他说几句把人家留下。
谁知林羡却是一拱手,彬彬有礼道:“孟姑娘,再会。”
顿时气得林夫人一个倒仰,再什么会呀,不把人家留下,你还能见得着人家吗?
而当她明白儿子那句再会是何意后,更是险些气得昏过去。
她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儿子竟然也要去云梦宗修道,她家这颗铁树不开花则以,一开花就跑,这让人怎么受得了。
林大夫人是极力反对,可也不知道林羡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把林大老爷,甚至林老太爷都说服了。
林大夫人哭的是肝肠寸断,“我就怎么一个儿子,你怎么就舍得把他送去修道呢!
我听人说,修道极苦,动辄伤筋断骨,羡儿身子骨那么如,可怎么受得了。”
林大夫人抽泣不止,哭着埋怨道:“到底是从我身上掉下的肉,只有我一个人疼他。
以后你纳两房美妾,还会别的儿子让你疼,可怜我就只有羡儿啊!”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咱们在说羡儿的事,怎么就让你扯到纳妾身上了。
再者说,我不是与你说过吗,我是不会纳妾的,你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林大老爷好一阵无语,每次他们意见不统一,最后话题一定会绕到他纳妾身上,这女人的思维还真是可怕。
“羡儿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不疼他。我和父亲同意让他去修道,也是为了他好。
羡儿的身子你也知道,这些年我们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治好他的病症。咱们也不求他真能修得大道,只要能强健筋骨也是好的。
更何况这是羡儿自己提出的,这孩子一向沉默少言,他只与我们提过这一个要求,咱们怎么好拒绝呢?”
林大夫人渐渐止住了哭声,林大老爷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不求儿子有经世之才,也不求儿子能光宗耀祖,她只希望他能长命百岁,能入普通人一般有妻儿相伴。
想到云梦宗那些弟子各个皆是身手不凡,若羡儿也能这般,何愁长命百岁。
林大夫人咬咬嘴唇,终是应下。
房内,烛火轻轻晃动,映在男子苍白的容颜上,平添了几分暖色。
他望着铜镜,镜中的容貌清秀干净,有着病弱也掩饰不了的姿容。
可林羡却蹙了蹙眉,嘴唇牵动,开口道:“这一世是怎么回事?为何此人的容颜气质与我无半分相似?”
沉默片刻,响起一道懒懒散散的男声,“这一世,是个意外。”
他眉头一凝,“这是何意?”
男子耸耸肩,开口道:“这一世的能力波动太强,级别远高于我们系统,所以我无法具现,甚至无法帮你塑造人物。”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便是林羡本人?”
男子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继续道:“这一世我无法帮你改变其他人记忆,若非是这林羡已经亡故,你才能趁机侵入他的身体,否则这次你就连任务都做不上了。”
他看了林羡一眼,笑着道:“皮囊还不错呀,虽然与你自身并不相似,可只要这一世你也能让她对你说一声喜欢,任务也算完成。”
慕烨墨眉轻蹙,自她走后,他觉得世间一切繁华都失了颜色。
他登上了帝位,为此不惜杀了很多人,他杀了那些谋害她的人,杀了那些反对他立她为后的人。
众人说他性情大变,变得弑杀而残暴。
而只有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值得他温柔以待,那个让他觉得万物皆美好的女子不在了。
他为她打造了水晶棺,为她建造了豪华的陵墓,他终于能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她,也再也回不来了。
没有她,锦绣山河,漫漫岁月都是对他的惩罚与折磨。
她无法回来,那他便无找她。
可死后并非如他所想落入阴曹地府,反是身处一片苍茫之中。
有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怨憎会爱别离,终究不及求不得。
本神可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每一世你都能让她对你心生欢喜,本神便可让你们重新来过,你可愿意?”
他自是愿意,只要能再见她,无论付出什么,他都义无反顾。
于是,他被绑定了一种叫作系统的东西。
每一世他都以与他相似的容貌去接近她,他小心翼翼,只敢润物细无声的对她好,他要得她一句“喜欢”,却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他们两人便再无机会。
他与她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天涯。
他只能徒劳的看着她心中的恨与痛,他不敢辩解,也无法安慰。
可即便她恨着他,可只要能看到她依旧鲜活,他便已心满意足。